黄道周本来就不想这么做,但架不住百官坚持。现在自己的学生能恪守本份,以显其心,当时黄道周大欢喜,立刻下令撤销了鼓乐仪仗,摆开亲王仪仗,吹奏起凯旋乐。

吕谋这才骑马过来。下马,群臣拜见,亲手搀扶起刘宗周询问:“我哥哥病体如何?”

刘宗周神色黯然:“不妙。”

就这一句就够了。

再问黄道周:“老师,我父皇病体怎么样?”

黄道周也摇头。

吕谋冲群臣拱手:“感谢诸位迎接,但我见父皇太子心切,失陪,失陪。”然后飞身上马,一溜烟的进了京城。

京城百姓一个个目露彷徨,再次出现了崇祯十七年的状况。

但等吕谋骑马出现在长安街上,百姓无不站住遥望,继而竟然欢呼雀跃,一路跟随吕谋到了午门。

跳下战马,从容的整理了衣冠,然后让小李子扛上棒子面入宫。

摄政王的淡定从容,都看在百姓眼中。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被百姓过度解读。之后百姓们总结,摄政王没有因为父皇太子哥重病,而显出慌乱,也没有因为那两父子病重而窃喜。他依旧是那么的稳健从容,似乎父兄无病一般。

父兄在乾清宫隔离,吕谋只能在门外遥拜,然后隔空与父兄对话。

崇祯躺在龙床上,面色苍白不断的咳嗽,说话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宣内阁六部诸卿,宣宗正见驾。”

李安急匆匆出去宣旨。

急匆匆从城外赶回来的官员,立刻奉旨入宫,跪倒在乾清宫门外,等待崇祯遗诏,已经有臣子低声的为改过自新了的崇祯,为宽厚的太子哭泣。

等众人到齐,崇祯有气无力的开口:

“三儿回来就好,大明江山就托付给你啦。你当做尧舜。”

这话是当年天启对崇祯的临终叮嘱说的,崇祯现在再说,那就有那个意思了。

躺在父亲身边的哥哥,同样卧床不起,却努力的挤出笑容:“我弟瘦啦。”

这可不是一句关心的话,这里是一种美好的寄予。

此话出至唐高宗,朕虽瘦而天下肥。当年天启临终,也拉着弟弟崇祯这么期望着。

但崇祯是真瘦了,而天下百姓更瘦。一个个都成了人形骷髅了。

群臣已经哭泣出声。

吕谋轻松的笑了:“别这样说,跟个生离死别似的。咱们父子还要光复整个大明,中兴整个大明。我还要父皇坐镇,哥哥当国,看我如何扫平四合,拓土开疆呢。”

崇祯看了眼太子,苦笑一下:“你以为我们忍心留下你独自一人不管吗?这人生由命,也是无可奈何。你当好自为之。”

吕谋直接甩手:“得得得,这越听越不对味了。我现在没空和您二位聊闲嗑,我得发面蒸馒头去了。”

然后笑眯眯的留下一句:“父皇哥哥想要病体痊愈,就等着我给你们二位,往屁股上钉钉子吧。”

群臣愕然,你父兄都这样了,你还要折磨摧残?你,太残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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