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入冬，海上北风强劲，两支舰队横切，就将船舷一侧面对敌舰。
船舷一侧的炮门打开，一门门黑洞洞的大炮，发出了对满清水师的第一次怒吼。
一阵白烟过后，一枚枚实心弹丸呼啸而出，直击敌人。
第一次炮击效果不大，上千枚炮弹，命中的几乎没有，只是在海水里激起一道道冲天的水柱，似乎让大海长出一片海水的森林。
但不要担心，这只是炮手在调整试射。
这些和洋人，和海盗打过无数次的老炮手，那各个都是经验丰富的。
试射结束，第二批的炮弹，是烧红的铁弹飞出，几条敌舰中弹。碎木纷飞中，冒出了浓烟。船上的清兵手忙脚乱的救火。
敌人的舰炮也发射了，但疏于训练的敌舰炮弹更不靠谱，全凭人品的蒙，所以全部都打到了海里。
但敌舰还是满帆突进，拼命的想要靠过来。
俞敏忠冷笑一声，再次升起旗语，命令自己的各个战舰舰首火炮，发射链弹。
链弹是两个半球中间带着铁链，再用蜜蜡粘合，发射出去，两个半球分开，拖拽着铁链直奔敌人船帆，呼啸间将敌人船帆缠绕撕碎。而蜜蜡又能点燃船帆，这是这个时代绝对海战黑科技。
一枚枚链弹飞出，在空中，将铁链拽的笔直，旋转着，呼啸扑向敌舰，将一片片船帆撕碎点燃，燃烧的船帆倾倒，纷纷起火燃烧。用桐油涂抹过的船帆，转眼就燃气冲天大火，一发而不可收拾。
而失去风帆动力的战舰停下，立刻阻碍了后面战舰的去路。为了追击靠近敌人，战舰靠的很近，一时间嘭嘭战舰相撞的声音响成一片。
面对这样混乱局面，黄文焕这个二把刀，哪里有应对之法？只能命令起火点战舰的士兵弃舰逃生。
但这是冬天的渤海，只要士兵跳海逃生，绝难生还。
自己的战舰是追击队形，只能舰首面对横切明军战舰侧舷众多大炮，而自己只能依靠舰首的一门炮迎敌，这在火力密度上更弱。
而最致命的是，自己是追击，结果一群战舰猬集一团，让更多的战舰发挥不出火炮威力。在对面两个海战老将的面前，更加畏手畏脚了。
而敌人的两支舰队，总是和自己的战团，保持一定的距离，在自己的战群外面，划着漂亮的弧线，顺滑的变换着船舷，一直保持着密集的火力狂轰滥炸。
渤海面，近千战舰混战在一起，在水柱森林里穿梭往返。不断的有战舰中炮起火，不断的有战舰碎裂沉没。
海面上，是越来越多的落水者载沉载浮，最终被冻僵在冰冷的大海里死去。
黄文换看着自己稀疏的火力，对于敌人来说，几乎可谓聊胜于无。而敌人丝滑的走位，密集的火力，将自己的战舰如同剥大葱一般，一层层的击碎。现在的他，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看看跳邦不能，歼敌无望，黄文换下令，全军撤退。
看到他的旗语，郑鸿奎冷冷一笑：“想跑，留下人头再走。”
立刻下令，自己的一百战舰，横切敌头阻击。俞敏忠立刻下令自己的舰队，兜住敌人屁股，继续划弧线炮击歼敌。
这是一场一面倒的海战。
张慎言算是大开眼界了。
郑鸿奎和俞敏忠询问请示：“海战即将结束，我们要不要俘虏些敌舰？”
这次，这个自封的督师才有了发言权：“那可都是我大明先袁巡抚的心血啊，但却被他们糟蹋成了这个样子。留十条敌舰夸功，剩下的，全部击沉。咱们家摄政王有个习惯，就是不留叛徒，不接受清狗投降。”
两人连呼痛快，“尊督师大人命。”
一时间，海面炮声更密，一时间巨大的战场被浓烟烈火整个笼罩，好不壮观。
一直战到黄昏，最终满清水师出动五百大小战舰，只剩十条，孤零零停在布满碎木烂帆的海面上，成了大明北方水师首战的战利品。
黄文换硬气，也是为了自己在大清一家老小，直接横剑自杀。
汇合了后面的运输船，大明两支舰队再次扬帆起航，押着十条缴获的战舰，带着大胜的骄傲，浩浩荡荡驶进了天津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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