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富和周桂芬全都惊呆了,对于大女儿只身去往县城这件事一时间难以相信,沈国强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拽着他妈的胳膊就问:“妈,咱家的钱你放在哪了?”

“钱?钱我锁在大衣柜底下了...”说到这,她把手里的勺子一扔,小跑着进屋翻衣柜,底下那个箱子的锁果然被撬开了,周桂芬急的去数钱,发现并没有少,只是少了几张粮票而已。后面跟着冲进来的沈国强忙问:“妈,是不是钱都被她偷走了?”见他妈摇头,他又说:“妈,你再数数啊,是不是数错了啊?大妮又没有钱,她怎么去县城啊?肯定从家偷钱了。”

二妮和国军在门口巴巴的往里面看,沈国军问二妮:“二姐,大姐真的去了县城了吗?”

“嗯,赶紧洗漱吃饭,一会儿跟我一块上学去。”二妮要把沈国军拉走,蹲在地上抽旱烟的沈富皱着眉头问:“二妮,你大姐走前跟你说啥了吗?”

二妮摇了摇头,拉着沈国军走了,她这个爸爸几乎很少跟她主动说话,在她印象里,这个爸等同于没有。要不是最近她大姐给家里整了这么多事,二妮也就每天在家吃饭的时候晃见她爸的影,这个男人似乎根本就不关心这些孩子,除非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和面子的时候。

沈富仍旧蹲在地上抽旱烟,屋里头那娘俩说着什么养了个白眼狼,会偷家里的东西了,屋外头两个最小的孩子自顾自的洗漱,吃饭。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了解过大女儿,从这次给她说亲开始,到退婚,逃工,现在又独自跑去县城...

未来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沈富想象不出来,但他也说不上来是生气还是什么,心里有股难以名状的感觉,好像大妮在冲破某种束缚,而这种束缚似乎就是让他们一直过着清贫日子的源头。

沈富敲了敲烟杆子,起身去厨房吃早饭。

这头再说沈大妮,早起抓了俩窝窝头,带了一身换洗的衣服就上路了。她一路哼着杰仑的双节棍“哼哼哈嘿”,大步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十月的风清清凉凉的,吹在脸上,好不惬意。

到了届口站,这里等的人不多,她问了窗口的售票员,才知道这里每天只有一趟火车经过,是从北到南的一趟长途列车,这里是中途站,只停留5分钟,到县城停留的时间也只有十分钟而已。幸亏她出来的早,还能赶得上今天这趟车,车票五分钟一张,这票价让大妮感觉十分感人。

等了没一会儿,火车就“呜呜”的进站了,没错,是最慢的绿皮火车,但是在那个年代却是非常常见的。大妮上车找自己的座位,一路走过来,形形色色的什么人都有,北方口音居多,男男女女的全都盯着漂亮的沈大妮看。

几个操着东北口音的人在小声的讨论:

“这是什么村子啊?怎么有这么漂亮的姑娘?”

“大姑娘怎么自己出门啊?是去见相好的吧?”

“这姑娘长得像南方人,真是水灵。”

“长成这样,肯定不是什么好姑娘,说不定是做什么不正当的职业的。”

“婶子,你就是嫉妒人家长得比你好看比你年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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