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伊曼纽的诊所。

“唉……小凌啊,你说这巧劲儿,俺刚准备打烊你就来了。咋的,诚心不让俺早点儿休息呗?”

伊曼纽关掉了医用机械臂,摘下口罩感叹道。

“怎么,有生意就往你这儿跑,你倒还不乐意了?破伤风疫苗、伤口包扎,你就说哪项你没收钱吧?”

凌忆调侃道,摊开缠满绷带的双手,试着活动了一下。

伊曼纽一脸不情愿:“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都是按七五折收的费,有个屁的赚头儿!

“行了,给你糊的是诊所里最好的仿人体组织凝胶,好得快些。

“20天之内,别拆绷带别洗手,否则就等着来俺这儿换假肢吧。”

“这么久?”凌忆一挑眉,总觉得对方是在唬自己。

伊曼纽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当然,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当老祖宗开玩笑啊……

“不过前提是,出手的人不是俺老伊曼纽!哈哈哈哈哈!有我在,你那双手啥事儿都出不了!”

“啧啧,臭老头儿,你果然又在那儿危言耸听!”

凌忆也跟着坏笑,“说吧,今晚碰上什么喜事了,都有心情跟我开玩笑了?”

“什么喜事?小凌,你家用的拨号上网啊?出这么大个事儿都不晓得?”

老伊曼纽从手术台旁边掂起了个酒壶,拧开就喝:

“嗝——爽!跟你说哇,就那家天天在网上造俺的谣、说俺卖假冒伪劣的缺德公司,今晚直播被人把场子给砸辣~~”

凌忆一听,顿时明白了老伊曼纽的意思:“您是说,那个讯速传媒?”

老伊曼纽一拍大腿:

“哎对对对,就那家什么传媒!听说啊,本来是想给自个儿脸上镀金,结果前面直播铺垫几十分钟,最后金没镀上,反倒扣了个屎盆子上去!

“俺记得,那屎盆子好像还自称什么……哦,对头,撤硕儿!李撤硕儿大师!”

说罢,又吨吨吨灌了好几口生命之水,喝得脸颊通红,完全没注意到凌忆那蛋疼的表情。

李撤硕儿大师……

李撤硕儿……

撤硕儿……

此时此刻,身为当事人的他,已经开始后悔用那张脸出镜了。

虽然当时也多少抱着点恶趣味,但能造成这么大的反响,他的确是没有想到。

估计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当公众看到“赛博吟游诗人”这个高大上的名词时,都会自觉地和某个屎尿屁梗联系起来……

他叹了口气,心念一动,又给老伊曼纽划过去了一笔钱:

“今晚在你这儿住一晚,老头儿,这30权当是住宿费。”

“啊?住宿费?”

老伊曼纽醉醺醺地瞅了凌忆几眼,一脸不解。

“外面儿那么多宾馆你不去,偏要跑俺这儿睡病床?你指定是有啥怪癖!”

“不是怪癖……您再好好想想。”凌忆无奈道,“我之前上班的单位,是哪儿?”

“小样儿,拿这个考俺?不就是那个啥逊鼠传媒嘛!”老伊曼纽说着,张嘴又想喝两口,却发现已经把酒壶嘬空了。

“那今晚直播砸场子的人,声音是不是和我有点像?”

“你别说,还真像哈!”

老伊曼纽一边倒着酒壶,一边嘀咕,然后动作突然就停住了。

“嗝,不会吧?你是说俺今晚搁网上看那个直播,就是,就是小凌你搅黄的?!”

“是啊。”凌忆耸耸肩,“这手上的伤,还有身上这几处,全是逃出讯速传媒时弄出来的。

“不然我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家不回,也不去住宾馆,非要找你这里蹭住呢?

“单纯是因为害怕暴露个人行踪,引来仇家,把我在睡梦里给一刀宰了。”

老伊曼纽一听,神情顿时就清澈了:

“啊?等俺捋捋……你,李撤硕?李撤硕,就是你??

“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嗝——李撤硕儿大师!”

“行行行,厕所大师……”凌忆无奈拍了拍老伊曼纽的肩膀,“所以你到底给不给住?给个痛快话。”

“哈哈,别人都不兴住,唯独小凌你,随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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