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他收回目光,开始切菜。
依照傅宥深的实力,如果真的想对许淮之不利,那有各种各样可行的办法。
没必要这样来讨好他,一个普通人。
如果,真的想拷问的话,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
“您就说您想说的。”
傅宥深回。
低沉磁性的嗓音,平静又带着自然而然的冷漠。
对待其他人,他实在亲近不起来。
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好态度。
“我和小许认识是在三年前,我住在村子里的时候,在森林里的一条河边捡到的他。”
黎建明开始娓娓道来。
“那时候的他伤的很重,浑身上下都是血。”
“吓我一跳。”
“我凑过去看的时候,他的呼吸已经很微弱。”
“但,总归还是有口气在的,也不能见死不救。”
“把人带回去,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他处理了伤口。”
“久病成医嘛,我妻子的药都是我在山上采的。”
“还专门去学过中医了。”
听到说黎建明说浑身是血的时候,傅宥深刮土豆的手一顿,呼吸微微停滞了一下。
手下意识握紧土豆。
“然后呢?”他追问。
淡漠的语气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后来我没想到他求生能力那么强,挺过来了。”
“不过发了几天高烧。”
“我们在的山区太偏了,想要去一趟镇上都要坐一两个小时的车。”
“而且,那个车,一星期才有一趟,有时候一个星期都没有。”
“刚好那段时间一直下雨,山区都是那种泥巴路,面包车开进去都不一定能开出来。”
“那半个月没有车进山。”
“要不是家里有些储备药,小许恐怕就交代在那儿了。”
“唉……”
黎建明重重的叹了口气。
一想到许淮之那个时候的样子,他都觉得心疼。
傅宥深攥紧了手里的土豆,刮下去的时候格外用力。
那个时候,他在干什么?
他已经成功夺权,成为军部的一把手。
却迟迟没找到许淮之。
“本来人好不容易醒了,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可,醒来当天就发现他说不了话。”
“当时看他那表情,应该是突然哑了。”
“他也尝试过发出声音,但都失败了。”
“但我没想到他的眼睛也看不见了,明明眼球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
“没有任何异常。”
“但就是看不见。”
说到这儿,黎建明顿了顿,又没忍住叹了口气。
“当时啊,那张年轻的脸上,死气沉沉。”
“那段时间我和我妻子生怕她想不开啊,日夜轮流守着他,怕他做傻事。”
“他每天都躺在床上,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就这么连续躺了一个星期。”
听到这儿,傅宥深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攥住。
难受的透不过气。
他无法想象自尊心那么强的许淮之在发现自己突然又瞎又哑后,心里遭受着怎样的折磨?
那样骄傲的一个人。
浑身是血,奄奄一息,他都坚强的活了下来。
好不容易醒来的那一刻,却发现自己成了“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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