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事情朕不能当着没听到,不能放任这厮继续野蛮生长了,那可都是朕的银子啊。

想到此处,承辉帝浑身充满力量,甩开裘世安的手,掀开帘子冲进书房,大声喝道:“竖子,你可知一旦事发,京师商贾哀嚎,百叶凋敝,民怨沸腾。又有多少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妻女无生计可托,只能卖入娼门,苟且偷生。”

贾琏被吓一跳,是谁在偷听呢?仔细一看,心头狠狠的一颤,先是一阵慌乱,随后很快就明白了,这位要弄死自己,不跟玩似的,没必要义正词严的训斥。直接拿人,装麻袋挖个坑活埋就是了,保证能做到人不知鬼不觉,官也不会去查。

绝对不能怂,这个时候的怂,搞不好就是催命符。

念及于此,贾琏依旧一脸轻松的微笑,冲承辉帝一个抱手长揖:“给贵人请安!您别激动!每个人都有欲-望,一个人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就算不被人骗钱,也会走上其他的歧途,又因欲-望疯狂者,最终被自己的欲-望埋葬。再说了,这也不过在下一个小小的想法,这不是还没去做么?随便说说的,有啥可激动的呢?”

承辉帝【我特么的能不激动么?按照你的搞法,一百万能搞成五百万,二百万能搞成一千万,那都是可以想象到的,没准还能超出想象呢?】

“上回听你说水师的事情,为何你对海外的事情念念不忘呢?还能想出如此狠毒的法子?我观你年幼,又走的科举之路,不可误入歧途啊。”承辉帝也觉得自己失态了赶紧找补。

“嗨,这不是读书之余,闲的没事瞎想的么?依我之见,天朝地大物博,南北流通带来了发达的商业。奈何天朝金银铜的产量都不高,导致民间货币不足,只能拿辛辛苦苦生产出来的好东西,去换不能吃不能喝的金银。前朝张居正搞一条鞭法,确定了白银为合法的流通货币,将货币的发行权拱手让人民间囤积了大量白银的士绅商贾。这些人有了钱,无非就是个人享乐,再者就是埋在地下,丝毫不会将金银用在正途,不利于国计民生,既然如何,为何不将白银弄过来,用在正经的地方呢?”

贾琏振振有词的为自己辩护,也谈不上胡说八道,是有相当多的道理的。

“竖子,张江陵变法,改善了万历朝吏治,充实国库,哪里是你这个黄口小儿可以胡说八道的?”承辉帝气不打一处来,张居正在他眼里,绝对是一代名臣。

“结果呢?下场呢?”贾琏也不是说上头,就是觉得有必要掰扯一下,你不是隐瞒身份么,那正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先把态度摆出来,给将来的事情打预防针。

面对贾琏严肃且稚嫩的面孔,承辉帝觉得有点荒唐,我跟他有什么好争执的呢?

“大胆!”身边的裘世安表示不能忍,尖嗓子跳出来,气的浑身发抖的要动手抽人。

承辉帝顿时就恢复冷静了,扭头冷冷的看一眼裘世安:“出去!”

“爷!”裘世安哭腔说话,承辉帝的眼神又冷了一分时,这才赶紧躬身道:“小的告退。”

这时候张廷恩也缓过来了,也没坐在椅子上,扶着椅子站着旁听有一会了。

“贾琏,就事论事,不要胡言乱语。”张廷恩及时的提醒一句,免得少年热血的贾琏,对着承辉帝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来。

承辉帝也瞪了张廷恩一眼道:“你也闭嘴,听他说,让他说。私下里说话都要藏着掖着,人前说话,不得全是骗鬼的假话?”

贾琏也不是傻大胆,自然知道很多事情其实也就那样,只要能搞到钱,大周朝卖官鬻爵都不是啥新鲜事,我大清还搞出了议罪银,后来为灭太平天国,开征厘金。

这么说吧,为了国家的财政,国家这个暴力机器,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还是那句话,所有问题最终的表现方式都是经济问题,没钱?都要亡国了,哪里顾得上那么许多。

“该说的都说了,也就是一番无端的臆想,真的去做,没那个能力。”贾琏已经在鸣金收兵了,凡事过犹不及嘛。把态度做出来,观点亮出来,足矣!

“嘿嘿!现在不说也行,回去后把你讲的那些关于欧罗巴大航海的缘由,写几篇介绍欧罗巴的文章,刊登在《京师民声报》上头。”承辉帝不是心血来潮,而是觉得,将来也许真的用的上呢?贾琏有一个观点,承辉帝是认可的,万里海疆不能有海无防。

如果真的能搞到大钱,也不是不能大兴水师。毕竟大周朝的现状摆在这的,对内挖掘潜力的后果,还真的就是再苦一苦百姓,老百姓是淳朴,活不下去那也是要造反的。

别人不知道,承辉帝还不清楚么?自家的太祖,那就是造反起家的。

“您吩咐了,按说不能不写,这不是秋闱将至,在下要准备考试啊。”

干活可以,不能白干。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这段话是自嘲。

承辉帝把脸一沉,这也是你能讨价还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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