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廓向来阴险,我们还是小心为好,免得中了他的计。”曹国公李文忠的面色不太好看。

他戎马一生,几乎没怎么打过败仗,但是败的最惨的一次就是扩廓的杰作。

洪武五年北伐的时候,李文忠以逸待劳,一路打到了胪朐河,连战连捷,但最后却中了扩廓的埋伏,明军虽然勉强撤退,但损失惨重。

这一战,扩廓保住了北元最后的命脉,断绝了大明一口吃掉漠北的可能。这也成了李文忠一生最大的耻辱,若非被扩廓埋伏,两年前他就应该跟徐达在狼居胥山把酒言欢了。

“确实,扩廓此人不可小觑,这是个劲敌啊。”

徐达感慨了一句,随即下令,“命令前军所有的骑兵营,加速行军,依次分散介入永平境地,探查敌情,免得中了埋伏。”

他视线长远,仿佛已经笼络了整个战场,与敌人展开了无声的较量。

扩廓,这一次,就在永平府做个了断吧,我将亲手割下你的头颅!

……

徐达雄心壮志要与北元展开决战,然而北元的最高统帅扩廓何在?

此时的他,已经带着大军身处长城以北。

是的,他跑路了。

“傻子才跟徐达决战,徐达是何许绝代名将也,纵然是本王与他交战,也是败多胜少。”

扩廓帖木儿看着面前的漠北草原,感慨道,“本王身上背负着大元最后的国运,他徐达可以输无数次,但我只要输一次,大元,就会亡国。”

他麾下的得力干将乃儿不花连忙吹捧道:“明军大军压境难掩颓废败态,我军明智撤军尽显英雄本色!”

扩廓帖木儿摆了摆手,道:“你领两万兵马,驻扎此地。”

乃儿不花愣了一下:“王爷,我们已经退至关外,徐达没有皇帝的命令,应该不会轻易跨越长城吧。”

他其实更想说的是,如果徐达真带着几十万大军翻过长城追上来,就他带领着的这两万兵马,还不够给对方塞牙缝的。

“本王了解明军,更了解徐达,以他对朱皇帝的言听计从,是断然不可能过长城的。”扩廓帖木儿淡淡的说道,“不过,你要防的人,不是明军。”

“不是明军?”乃儿不花愈发不解,“除了明军,我们还需要防着谁啊?”

扩廓帖木儿无奈道:“自本王出关抗明以来,开平王和太尉的探子就从未停止过对本王的追踪,你留在此地,把这些尾巴都给清理干净,也是给他们一个警告。”

这也是让扩廓帖木儿最为无奈的事情了,他为了挽救北元国运,带着兵马四处征战抗击大明,但北元的其他大臣,不仅没有帮他,反而还对他处处防备,不怀好意。

这给扩廓气的都快骂娘了,我他妈防着徐达,还得防着自己人背刺?

事实上,北元内部的斗争从未停止。从至正年间大元太子与扩廓联手攻打元惠宗,到后来太子与元惠宗和解反打扩廓,直到大元都亡国了,内战才稍有好转。

尽管如此,想要让曾经元朝内斗的这些人放下长达几十年的仇恨,也是件不切实际的事。

扩廓帖木儿看着这片空荡荡的草原,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大元衰亡至此,我真能做成扶大厦之将倾的那个人吗?”

虽然方才三十多岁,但扩廓帖木儿已然满头白发,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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