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师的身影在竞赛教室前门一闪过,刚刚还有些小讨论的教室,立马鸦雀无声。
有很多同学已经顶不住了。
在他们心中,学物理竞赛就是一个业余的爱好。
他们以为,就是去全国各地玩玩,顺便参加参加比赛。
结果呢,到这里来之后,作业不比常规的课程少,周围的同学也卷得多。
有个和蔼可亲的竞赛教练,说话是挺动听的,但是该刷的题,他们一道也没少刷啊!
就这,他们连自己学校里的人都比不上,更别说跟全省,全国的人比拼了。
这又不像高考,每个排名的人都各得其所。
物理竞赛,拿不到前面的名次,可是没学校要的啊!
这不是出去游玩,也不是兴趣爱好,更像是一种豪赌,比高考还要严苛残酷的一考定终身!
清北水平的人发挥失常,也不可能只读一个二本。
重本水平的人发挥失常,也不可能跌到专科。
但是竞赛的发挥失常,真的就是一念天堂一年地狱的存在。
大概是因为,近几年舞弊越来越严重,如果只是低级别的竞赛奖项,水分太大了。
所以华国的学习部将竞赛切了又切,只留下了全国前五十的集训队和部分金银牌计划。
意思就是驱除,就是掐尖,只欢迎真正在这个学科精通钻研的人进入高等学府。
而那些只是学得比普通人好一点的,建议别来沾边。
苏城一中的很多竞赛生也渐渐知道了这一点,萌生出退意。
直接搞高考不好吗?填志愿的时候选择面还广一些呢。
何老师带着那一帮人走了进来。
大家都不敢说话,站着的耷拉着脑袋看地面,坐着的耷拉着脑袋看书。
何老师慢悠悠地走上讲台,双手撑着桌面,开口道:“今天有几个同学在教室后门吵架,我处理了一下,听说是为情所困啊。”
底下坐着的同学,开始有些骚动,偷偷摸摸地看着林霏那个方向。
就像一只在未知的冰川探索的企鹅,刚刚把头抬起来,又马上贼兮兮地收回目光,正襟危坐着。
“呵,大家的注意力也真是不集中啊。”
“教室里密密麻麻一群人围着,没有一个在学习,也没有一个在做实验,全部都在看戏。”
“你们看的什么戏,看谁的戏,有没有人能说说。”
台下的同学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大手捂住了嘴巴,一言不发,甚至比何老师进门的时候,还要沉默。
九月的肃杀天气,如同一位冷酷的艺术家,用它独特的笔触描绘出一副凄凉的画卷。
天空如同被浓墨重彩的画布,阴沉而深邃,仿佛隐藏着无穷的心事。
秋风从窗外侵袭入实验楼,跳着无声地舞蹈。
何老师见大家都不说话,用手点了一下顾怀和陈芝婷,说道:“你们两个,出列。”
哪怕那边有好几个人,顾怀和陈芝婷也知道,何老师是在说自己。
他们两个人默契地走了出来,站在一旁。
何老师抬了抬眼皮,神色严肃地问大家:“他们两个谈恋爱了吗?”
“我不到啊。”
“没有啊。”
底下的同学们,只有这两种回复的声音。
有的人,也许是真不知道。
更多的人,是知道装作不知道。
拜托,谁会那么蠢,告发别人谈恋爱,还舞到正主面前,这不是明晃晃地跟人家拉仇恨吗?
人家谈恋爱也没有碍着自己什么事,干嘛就要赶尽杀绝,当这个打小报告的坏蛋呢?
更何况,顾怀学长有时还会回答他们的物理问题。
北斗西京回来的这几个学长学姐,都是个顶个的好人,可以算是对他们有恩了。
人家辛辛苦苦免费帮助学弟学妹讲题,他们总不能反手告发人家谈恋爱吧。
太不道德了!
于情于理,于每一个方面,大家都矢口否认。
何老师的神色轻松了一些,摆摆手让那几个人回位置。
陈芝婷,则是回到了自己的班级之中。
杨星月心中大骇。
这也太离谱了,他们什么时候跟全班同学都串好口供了吗?
看着杨星月恋恋不舍地站在原位,何老师瞥了一眼她说道:“你怎么不回位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我……”杨星月结结巴巴了几个字,不动声色地扫视了全场人的脸色。
原来,只有她是蒙鼓人。
她争不赢了。
杨星月露出了一个真诚的表情,向大家认错,“今天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咋咋呼呼地看热闹,还随便乱说话,扰乱了班级纪律,真的很对不起,耽误了大家的学习时间!”
说着,她还诚挚地向全班同学和何老师鞠了一躬,满脸都是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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