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合格的政治投机者，是绝对不会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就暴露自己的，而是像宁化一样，将自己定位成一个裁判——
进可攻，退可守。
因为裁判，永远不会失败。
宁谦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想要报复宁化是没有意义的，无论是自身实力还是朝堂上的势力，他都远不如宁化。
在没有抓住对方的破绽之前，贸然报复，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
所以宁谦只是笑脸相迎。
宁化也没有针对他，反而表现得像是一個特别和蔼的兄长，在宴会结束之后，还给宁谦送了不少东西。
看着宁谦离开的背影，宁化站在门口，嘴角的微笑渐渐收束，变为了冷漠。
此时的楚王府已经没有了其他人，月色笼罩之下，是一条清冷的街道。
一道身影从宁化的身后走出：“殿下。”
宁化没有回头，仍旧看着街角转过的宁谦的马车，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今天坐在宁谦的旁边，看出什么了吗？”
那人走上前来，和宁化并肩，原来此人正是乌明忠。
这个状元公，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成为了宁化的人。
“齐王殿下，好像对那个位置并没有兴趣。”乌明忠淡淡的说道。
宁化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道：“身为皇子，难道他真的就不想成为皇帝？”
他并不会怀疑乌明忠的眼光，事实上，他能够有今天，乌明忠的帮助是不可或缺的。
“人各有志。”乌明忠笑了笑，回想起宁谦在宴会上面的表现，“如果齐王殿下是个普通人的话，我们两个，有可能还能够成为朋友。”
“能跟你成为朋友的，都不是简单的人。”宁化点了点头，他是知道乌明忠的才华的。
乌明忠对此不置可否，宁化不懂他，也不懂他究竟需要的是什么。
支持宁化，也主要是因为他需要证明自己的才华。
事实上，他喜欢的东西，不是这些。
在这个世界上，人总会被很多东西束缚，道德，欲望……，种种都是庸人自扰。
乌明忠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那样的庸人。
“殿下，你得记住，齐王殿下，并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真正的对手，是皇帝陛下。”乌明忠将自己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这样说道。
宁化点了点头，他也知道，宁谦在朝中并没有根基。
这个流落民间的皇子能够依仗的，只有那个坐在深宫之中的皇帝。
“父皇，这才是你选择他的原因吗？”宁化看向了皇宫的方向，口中自言自语。
他也曾经羡慕过平常人家的生活，羡慕那种父慈子孝的日子。
只是，经过了时间的洗礼，见过了深宫的残酷，他才知道，原来老天是公平的，你获得了什么，同样也就会失去什么。
远处，一阵风悄悄吹过来，带来了些许凉意。
深秋已至。
……
在回延宁宫的路上，宁谦的心中还在思考着今天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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