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回到二酉书楼,楼内已尽数弥漫着一股子腥臭。蒋慎言掩鼻,不愿去想象那气味是从什么样的场景中飘散出来的。
即便难受,她还是一步步踏上楼梯。影薄一个闪身拦住了她的去路。蒋慎言愣了一下,便明白了对方的用意,这是里头还未结束,影薄怕她又如那夜灵堂前一样,搞得自己和周围都乱七八糟。
蒋慎言瘪瘪嘴,自知理亏,乖乖后退了两步,就抱膝坐在台阶之上。高挑身量缩成了小小一团,背影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你倒是快。”祁时见不知何时越过影薄,走了出来,他脚步比猫还轻,背后说话时总能吓人一跳,“问出什么了?”
蒋慎言眼睛一亮,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些。祁时见看这左右没有旁人,影薄即使能听见也无妨,便一动不动,负手立在原地,直言道:“说。”
蒋慎言声音压低许多,往他那边歪了身子,神神秘秘道:“你昨夜当真没发现宁府中另有其他可疑人?”
这话一下子戳中了祁时见痛脚。他发现宁兴学被杀时就是因此而恼火——有人跟在他身后放肆杀人,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而他却丝毫没有察觉,还替人背了莫名的黑锅。他活这么大,从来没吃过这种哑巴亏。谁敢在兴王世子头上撒野?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刚刚压下去一些,蒋慎言就一脚踢在了火门子上。
祁时见想也不想,转身便走。
“诶!”衣摆偏被那个不要命的人儿一把揪住了,一而再再而三地越界。他正要发怒,却听对方说:“宁兴学偶尔会去丰山寺。”
这本不是什么需要特别在意的事。毕竟拜佛上香,人人皆可做得。但眼下一连串诡异相连的事件,任何风吹草动鼠肝虫臂的事情都可能成为关键线索。至少蒋慎言是这么认为的。
可祁时见却不见什么惊讶。女郎正觉奇怪,便听他说道:“我早知此事了。”
祁时见冷哼一声,耐下性子,撩袍坐下来,比蒋慎言的位置高了一阶距离。“宁家可给丰山寺捐了不少香火钱。”
“殿下你查过丰山寺了?”
祁时见瞥她。“不查怎知有妖?”
“那文二小姐当初遇到劫匪的确是……”
“是宁兴学的下作把戏。”
听祁时见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揣度,蒋慎言反倒没有丝毫喜悦。有些她不想联系起来的事情却不得不拼上那正巧严丝合缝的碎片。
“那文二小姐意外有孕也是因为……?”
祁时见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了蒋慎言一切。是啊,文婉玥遭劫与怀孕的时间是吻合的。那肮脏的事实陡然化成胃中一股强烈的不适,令女郎几欲呕吐出来。她垮着脸,生生干咽唾沫,将它强压下去。
“可,我观宁兴学面相,他贪佞有余,并非是穷凶极恶之徒啊,怎会?”蒋慎言自恃看人极准,此时却有所动摇了。
祁时见对此有他的看法。“虽然本王不愿替他多做解释,但他不是亲力亲为,固然不能把控事情的走向。”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