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慎言连忙回身看那稳住椅中的人,在面向他时,胸中苦于压抑的所有情绪都失去了控制,倾泻而出。

祁时见看她那似悲又喜,还揉了疑惑与渴求的复杂表情,如此不值钱的样子,令他嘴角轻浮。他哂笑一声,从椅子上起身,举步走来。

“好,本王应你,”祁时见负手而立,对那五花大绑的男人笑说,“保你们平安。”可他话题一转,推拉道:“但要等得到天明之时。”

“那不算今天算明天了。”男人恶狠狠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祁时见一身轻松,反驳说:“这就不劳费心了,你们能平安出去才是最重要的吧?再说,天明好赶路,也不差区区几个时辰,不是吗?”

男人紧紧抿着嘴,似有十万分的不满。他狠狠剜了祁时见一眼,又看了看蒋慎言,思忖片刻,才吐出一句“成交”。

祁时见一笑,转身在蒋慎言耳畔低声说:“好了,你问吧。”再回坐到圈椅上,继续看起戏来。

“两件事,多一件少一件都不行。”男人在蒋慎言开口前,抢先强调道。

女郎冲他点点头,了然于胸。她终于把郁郁于胸的问题吐出口来:“第一件,宁兴学。”

“你想问什么?”

“你知道的全部。”

“呵,”男人面对蒋慎言时明显面色更松弛些,“小小娃子,口气不小。先说最要紧的吧,人不是我们杀的。”他的“我们”,指的是无为教。

“那你可有线索?”

“哼,巴不得跟他撇得清清楚楚,两不相干,怎么可能会管他的闲事?让你失望了,没有。”

“你们果然认识?”他们料中了。

“只能说有些迫不得已的联系而已。”男人话语中流出一丝无奈,“我们也是听命行事。”

“听谁的命?”

男人嗤笑,反问:“你说呢?”

“啊……”蒋慎言想起爹爹曾告诉她无为教是层层管理的组织,只有最高层几个云中人物才知其全貌。其余教众皆是上知下,却不知下之下;下知上,却不知上之上。一个“菜堂”就是一个独立的小小江湖门派,自己有自己的堂主,自己有自己的人手,斋堂之间甚至都不一定熟识,一切皆靠教内密令信物相认行事,但遇事却可以保持高度一致的凝聚力。是个分则散于四海,合可倾尽天下的可怕存在。这也是朝廷官府为何会对此教如此忌惮,倾力围剿的重要原因。

男人的意思肯定是有人用密令传递消息给他们,但他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姓甚名谁,只管遵从教义。

“你们和宁兴学联系时都说了做了些什么?”

看来宁兴学是跟比他们更高层的某人达成协议,对方才会派下面的菜堂与他相助。

“大都是些官场上的腌臜事,一些能帮他戴稳乌纱帽的事儿。比如替他押送些不干净的银子,或者帮他教训教训不顺眼的人?哼,估计这里头也没什么你们想要的东西,我就不白费口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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