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围在院内聚头交谈,远看像四只在山崖顶上聚众晒太阳的山门蹲。

至少从柯玚的视角看是这样的,很有几分喜感。影薄最先察觉到了他的出现,在他的示意下,四人立刻停下话头,纷纷朝他看来。

为首的少年问他:“柯刑书?有何事?”

他赶紧瞅准时机上前几步躬身回复:“回殿下,刚刚已放陈治等人自由,下官有两件事想要报与殿下。”

祁时见本以为他只是简单说话,听过随意打发了即可,但看这架势,好似是有重要事要说,便正过身子来,认真道:“讲。”

柯玚是个办事说话都讲究条理的,此时亦然。每说一句他就要躬身行礼,宽大的常服来回晃荡,更显得他弱不禁风。“其一,关于罩子铺无名男尸一案,下官昨日又重返现场,发现了些东西。”

“桩子往东南方向约五六十步的地方有一空坟,下官觉得那无名男尸极有可能是从那里被人刨出来的。故而下官仔细搜查了附近,结果发现了一块水行常用的篷布。下官又与拐子九核实,确定当夜他也曾被那篷布绊住脚步,猜那布应是裹尸收敛用的。故而下官斗胆推测,那无名男尸或许跟漕运水行有关。”

“哦?”这倒是个惊喜的进展,其余人也起了兴趣,不止祁时见,“那篷布在何处?”

柯玚许是没料到对方会想要亲眼看看那证物,顿时有些无措。“回殿下,在刑房,下官拿去录簿了。下官这就去取……”

“不必急于一时。”柯玚腿脚还挺灵便,说话间就要转身去取证物,让祁时见唤住了,“稍后再说。另一件事呢?”

“啊,是。其二,那陈治一伙歹人既已承认自己的无为教教众身份,那丰山寺定是一处斋堂,我们是否需要放人走后再前去清缴?府尊不敢随意定夺,命下官前来询问殿下意思。”毕竟许他自由和任他为非作歹是两码事,若府衙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说不过去。

祁时见却有别的想法。“暂且无须清缴,派人紧密监视即可。放虎归山并非全都是坏事,钓大鱼要放长线,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再及时收网也不迟。”

“是,下官明白了。”

“还有旁事吗?”

“回殿下,没有了。”

“你先回刑房等候吧,本王随后就到。”

柯玚规规矩矩退下。支走了他,祁时见对影薄吩咐说:“你去派人暗中盯着陈治,府衙的官差办事粗陋,恐会误事,本王不信他们。”

影薄躬身称是,又现鬼魅身法,瞬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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