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女赶紧拍他手臂娇嗔瞪他,用眼神责怪他这时说些骇人的话净帮倒忙。何歧行意识到自己一时口无遮拦,赶紧住了嘴巴,搓搓鼻头不再言语。两人都偷偷看起了蒋慎言的眼色。
姑娘倒是没被何歧行的话吓着,她一门心思掉进了邬连为何时隔三年后会引来锦衣卫的谜团之中。但她猜想,这其中或许有她一份“功劳”在里面。极可能是她顶着邬连的名号竖起了月蓬天师的招牌到处游街串巷、招摇过市甚至还名声大振的缘故。
就她所知,邬连真的是个不起眼的小宦官,又十分命苦,仅此而已。若他只是平平淡淡地死去,不为人所知,恐怕他远在安陆,名字也不会传进锦衣卫的耳中,招来这些麻烦。兴许,这就是为什么会东窗事发在三年之后的今天。
而蒋慎言不解的另有别事。“我从未听他生前提起一些不寻常的事啊,”她匪夷所思道,“如若他牵扯太多,我肯定也不会用他的身份做伪装了。”
这下变成了三个人的谜团。
何歧行想想,说:“我记得你跟我提起过一回,他之前在宫里哪处当值来着?”他从未关心过那个小宦官,故而也从未记在心上,哪知今日便捉了瞎。
何歧行不是唯一一个,就连蒋慎言也险些要淡忘了,此刻只能使劲儿回忆。“呃,我想想啊……”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恍悟道,“对了,是内府供用库。”
“给皇帝守仓库的?”何歧行一皱眉头,他还以为那小宦官最不济也是个都知监任用的,清苦归清苦,好歹能有御前行走的机会,许是前导警跸之时听了瞧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这才引锦衣卫来灭口的。可事实证明,是他在一味茶馆的话本子听多了。合着这个叫邬连的小宦官连二十四衙门都挤不进去啊,也难怪蒋慎言会说他无路用。
可这就更诡异了。他既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生无人问、死无人管的,那锦衣卫为何而找他?若锦衣卫有心寻他踪迹,那当初他出宫还在京中之时怎么不找,偏要此时不远万里来寻?
何歧行不甘心,又猜测:“是不是那个邬连私自偷了什么库内贵重的东西?”
蒋慎言摇摇头,斩断了他不切实际的想法。“他当初挂名月蓬观的时候已是久病之身,全身上下连个药钱都掏不出来,还是师父仁善,执意要救助他,才收下了他。”女郎苦涩了一张脸,无奈道,“可惜,人已病入膏肓,连一个月都没撑过去,走得很是凄凉。人是我亲手埋的,周身上下一介布衣,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蒋慎言挠挠头,想到便说道:“是不是我们把事情想得太凶险复杂了?反正我也不是真正的邬连,横竖不如就直接让那个什么却水知道,带他去见邬连的墓?这样事情是不是就了结了?”
此话一落,两个更为年长些的人同时用看天真孩童的目光望向了蒋慎言。不同的是,青女是怜爱和无奈,而何歧行是赤裸裸的嫌弃。
两截钢指又弹得她脑壳生疼。“你给我清醒清醒,”男人恨铁不成钢道,“怎么脑子不该灵的时候整天瞎琢磨,该灵的时候又榆木疙瘩死不转。”
“你倒是说,他凭什么信你啊?三年的坟了,草都半人高了,你指着一具白骨跟人说那是邬连,你当锦衣卫都是鹅头啊?再说,万一真是邬连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就算锦衣卫确定邬连已死,又怎会相信邬连死前没泄密给你呢?”
也对,锦衣卫从来都是宁杀勿纵的。真要是决定杀了邬连,那跟邬连生前关系密切的蒋慎言,定然也不会轻易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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