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声惨叫,人一个接一个从棚子里飞出来,落地的冲击震得五脏六腑移位,只能蜷缩在地上痛苦蠕动。他们有四个人,但对面真正动手的就只有一个。四打一个都是以卵击石,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穿着同样衣服的凶汉立着没动呢?

“打人啦!打人啦!有没有王法了?快来人报官——”店伙计追出来叫天叫地。何歧行抡圆胳膊照着脸就是个大耳刮子,把人抽得直懵怔。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他们是一伙儿的!没砸了你这贼黑店就是爷爷我客气了!王法?别笑掉大牙了!要报官随你!滚!”

一听这话就知道对方不是好惹的角色,店伙计赶紧捂着脸夹着尾巴跑回去关门躲起来了。

“哪个是领头的?”其中一个玄衣卫问何歧行。

刚与这些人耍过戏喝过酒,何歧行自然知道桌上谁说了算,指着最壮实的那个汉子,牙磨得咯吱响,答说:“他。”

“说话一张嘴即可,那其他就不用留活口了。”

两个玄衣卫一唱一和惊得地上众人连连叫苦求饶。

其实何歧行心中也是一慌。他虽恼火气愤,恨不得抄驴鞭子把这四个吃里扒外的狗奸贼当畜牲一样抽得满地打滚,但也不至于到要了人命的地步。这些个玄衣卫真如他们主子一个样,行事又绝又狠。

见二人真个要拔刀,他赶紧出声拦下,遥遥指着不远处他曾洗过一把脸的沟渠,道:“你们三个!给我跳河里去!想要命就老老实实呆在河中央别动弹,什么时候他说了实话,我许你们上岸,不然就等耗尽了力气当个溺死鬼吧!”

这引河渡水的沟渠数丈宽,虽不似江河湍流,但时逢雨季也欲盈高涨,有几分凶险。好在于他们这些守着河道长大,撑船比骑驴还溜的人来说算不得什么难事,只要岸上同伴肯据实相告不拖延时辰,咬咬牙也就过了。何歧行这话听上去阴狠,但实际上是变相救了他们。

比起玄衣汉子的寒光宝刀,他们当然宁可跳河。故而何歧行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就赶紧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往河渠冲,生怕对方再改了主意,让那两口刀给追上了。

待那三人像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跳进水里。这边才围上仅存的那个壮汉。何歧行先一脚踢在他软腹上泄恨,又朝他啐了一口。“想让你同伴活着,就赶紧实话实说,不然他们三个被你害死在水里,必是不会甘心,怕会化成鬼缠你上身。”

“我说了,我都说了!”那汉子捂着痛处苦不堪言,“我是真不知道人已经换地方了啊!”

“放你狗屁!你糊弄糊弄不懂行的官家汉就罢了!”何歧行见这人竟还敢嘴硬,抬脚蹬在他肩头狠狠一踹,把人翻得仰面朝天,骑在这人身上就是两个清脆的巴掌,抽得人耳朵像进了群蜂子,嗡嗡直响。

“罩子铺是你们地盘,你会不知道那杨梅树下的人家如何古怪?既是古怪你们又怎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何歧行气在头上,耳刮子换成拳头,扬手就砸在汉子的眼眶上,疼得对方嗷嗷直叫头晕眼花,“警告你,我家丫头要是因为你耽搁了,有了一发一梢的伤害,我就回来从头皮到脚底沿着骨肉扒了你的整张皮!开膛破肚把你钉在板子上切割千百刀练手!切完缝,缝完再切!只要连着喘气心跳的脏腑不流太多血,你一时半刻可死不了!你别以为我是说说而已,十几年的仵作手艺,对我而言易如反掌!到时你可得求着这两个黑大哥一刀了了你性命,给你个痛快!”

许是何歧行这话描述得仔细,那人顿时偃旗息鼓,没了刚刚瞎叫嚷的气势,只觉瘆人害怕。

“我,我,不是我不想说,是真的没法子说!”男人吞吞吐吐地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自然又是一个耳刮子提神。“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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