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这一声,何歧行立马顿悟了对方的意思。“好好!”

少年余光一扫右侧敌人来势,在脑内迅速将一年的节气铺成圆,转换了对应的位置:“芒种!”话音落,何歧行便拨弄了右下的一块碎石,让它向外一步,嘴里重复:“芒种。”

“秋分!”“秋分。”“霜降!”“霜降。”“大暑!”“大暑。”“冬至!”“冬至。”

在一连串的节气时日被一一道出后,没动过的石子越来越少,有的石子往外动得次数多些,有的动得少些。每两步相邻绝不会超过半圈,但其中又让人摸不透规律。何歧行虽不知这到底该如何解答,但祁时见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现在原地没动的石头和最远的石头是哪枚?”

“是夏至和冬至!”怎么就刚好可以连成一线?何歧行惊讶道。

“影薄,巽位!”祁时见一声令下,影薄了然,灌以全身力气,朝天枢星所指西北一角狠厉丢出鱼头刀。

只见那利刃劈着风从草间飞过,吹毛立断的寒光将所到之处芦苇剃成一条平路来,直到刀落,稳稳插进土中,都未见沿途有一个人影!此方位竟然是个活气口!

这阵,让祁时见破了。

众人皆喜。“走!”

玄衣卫立即井然有序分成两拨,一小撮先行探路,继续披荆斩棘,余下便随护主人两侧以及断后。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那个象征生的方位,没有片刻迟疑!

又闻几声聒噪蛙鸣,必是这帮幡竿寺的贼人发现阵法已破,心有不甘,发出信号集合同伴想要追击拦阻。至于对方掩于草海之中又换了什么动作,祁时见一行无从知晓,他们只明白一个道理:茫茫草海依旧是贼人的天下,他们退无可退,首当其冲是想法子逃离再说。

玄衣卫护着祁时见与何歧行一路向西北巽位前进,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脚下芦苇早已被粗暴踩踏劈砍出一条笔直的小径,而两旁高耸过人的芦苇变成了厚实的墙壁,枝叶阴涔涔地摇晃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逼仄地朝人压迫过来。

突然,两三人从左右两边草墙冲出,向他们夹击而来。就在众人勉力抵抗之时,又猛地冲出更多的幡竿寺贼人,来势凶狠,依旧是交手过招,像身子抹了油,留都留不住,得了好处就撤,隐入草丛只等再一轮夹击,依此交替进行。竟不同的是,这次他们并非以消磨为主,而似乎是下了狠心要拦腰切断对面这条突围求生的小路,祁时见与何歧行所在之处攻势尤其猛烈,令人无法喘息。

不过八九贼人而已,竟交织出了犹过百人的阵仗。

何歧行觉得他们就像是被什么绞肉的刑具给捆住了,正被一圈圈剐切,眼前血肉横飞,竟隐约无法分辨他们到底是闯出了生门,还是掉进了又一道死门?

玄衣卫经过方才两轮消耗早个精疲力竭,竟无一体肤完整者,个个像只血葫芦,全凭着一股子韧劲咬牙坚持着。

前路依旧草海茫茫,望不到一个叫希望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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