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江面一片金鳞炫目的波澜壮阔,属实好风光,但船上船下无一人有心欣赏。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桅杆下的两人身上,好奇这二人所谈何事,可惜声音都隐进了阵阵拍打船身的江浪之中,再传进旁人耳中的就什么都不剩了。
劳楠枝的这句教义不高不低,刚刚能让祁时见一人听清的程度。
少年冷吸一口,对自己的大胆推断猜中事实没有半分喜悦和自傲。他摸不透在掳走蒋慎言这件事中无为教的立场和深浅,即便劳楠枝眼下对他没有威胁,也不代表她身后的无为教不会有所动作。
“听说你们今夜在罩子铺折了一个人?可是因为此事?”他猜测道。
妇人摇头。“还有这事?不过罩子铺可不归我们管,要讨命也轮不到我们头上。”
“那你们是因为?”
劳楠枝叉着腰笑笑,回答:“这就不劳小王爷费心了,不过可以事先声明,我们并非敌人,这是实话。”妇人将他打量一番,撇开了话题。“早个听闻小兴王手段厉害,今日一见果然不凡,”粗布烂麻泥灰抹脸也挡不住那一双目光灼灼,是个少年英才的模样,只不过这于他们无为教而言,并非好事,“原本以为能糊弄过那何二兄弟了,哪知还是被小王爷抓了个正着,倒是不知咱们是哪里露了马脚,让小王爷一眼识破了?”
“何歧行?”祁时见嗤笑一声,心道要糊弄他算什么难事,那人脑中拢共三根筋,一根叫仵作,一根叫亲朋,一根叫蒋慎言,“你们的借口不错,别说何歧行了,稍有脑子的只要不仔细琢磨,估计也都会被瞒骗过去。”
反正祁时见的目的就是拖住对方,在弄清对方真正目的之前绝不可轻易放行,如此给他个机会高谈阔论一番也不错。
“十日之内从安陆到黄州,一艘三橹快船不载货,满打满算能赶上,这话乍听起来没什么错,但你们漏算了天气。”
“天气?”劳楠枝不禁抬眼扫了下日出东方的早霞,不解道,“近日是有几场雨,可算不上什么风浪,又如何会影响行程了?”
祁时见冷冷一哼,语调中带着些自得和讥讽。“若只看眼前自然算不上影响。”他不急不慢道,“可今年尚未入梅却如同入梅般的阴雨连连,你们可曾想过?”见劳楠枝还是面露懵然,祁时见才补充一句。“下雨便会涨水,涨水便会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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