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血衣缇骑的回答让船上所有人皆颇为震惊——“杀宁兴学的不是我,往他肚子里塞东西的亦不是我。”

“不可能,”蒋慎言不禁喃喃脱口而出,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却水听见,“你分明……!”

“我可从未承认过,”却水不咸不淡地戳了要害,“别是你一厢情愿把罪名安在我的头上?”

蒋慎言一怔,回忆起当初自己也如这劳姓妇人一般认真质问过他,细细想来却水确实没否认但也没有承认,可她以为那是对方不屑辩解的默认。若果真如此,倒叫她一时赧然地说不出话来。

“时间。”祁时见冷冷开口,他对这意想不到的答复亦是疑惑重重,“那夜你几时出城?”

“戌时末。”

“不可能。”少年眉眼锁起,“大约戌时四刻左右有人亲眼见你出城,莫要抵赖了。”影薄遇上的那人虽覆了面巾,但身手了得,安陆城中除了却水,难不成还要再挑出一个来吗?

哪知对方丝毫没有动摇,反问:“哦?那我要与证人对质一番了,阁下确定此人证言属实?出城之前,我等一行都在藩参冯德明家中饮宴,且只我一人离席,若不相信,去探便知。”

祁时见眼睛一眯。“冯德明是你们的接应,自然要向着你说话,他的证言,怎可配信?”

男人嗤笑:“若不信他,那你们可信这丫头的师父?”却水说着一点蒋慎言,在对方怔怔惊诧的神色中冷言道:“那夜我曾上奉仙峰打听紧要之事,你大可问问对方我叩门的时间,算上快马一匹,便能验证我究竟是否所言有虚了。”

“那夜我确实去过宁府,莫急,是我做的我便承认,但等我到时宁兴学已经死了。我在那里没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自然要另辟蹊径,东西丢了,就要找与之相关的人。于是不敢耽搁,立马出发去了奉仙峰。”他盯着蒋慎言一字一句道出他与潘胜一行为何会执着邬连的原委。

见男人答得如此自信,祁时见不禁动摇了。蒋慎言的师父无余山人自是不会替这锦衣卫遮掩,他既然敢搬出对方名号,那必是胸有成竹。考虑他后续要想与自己和谈,此刻说谎或许可逃一时,但必然会妨碍后续所谓的合作。这是桩赔本买卖,此人并非蠢笨愚人,定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瞥一眼蒋慎言,发现她似乎也如此判断,脸上正惶然不安,恐是和他想到了一处去。

他们最不想局面发生的可能发生了——他们与却水潘胜双方鹬蚌相争,但还有一渔翁躲于暗处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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