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慎言还有事情要问他,于是先挑了最要紧的说:“那些镖师并不认识宁兴学。”而后将她如何设计套话的过程一一细说给少年听。

祁时见听罢面露一丝意外之喜,竟毫不吝啬地夸赞了她:“你这计使得好,比审理所几日的讯问都要见效。”

少年又想了想,嘴角一弯。“不如本王帮你将那‘叛徒’做实?”

“怎么做?”

“随便挑个人带出来‘放走’就是。”

蒋慎言一想这也是个办法,可亦有弊端。“会不会太刻意了一些?”她刚刚跟男人种下疑惑的种子,就立刻从同伙中跳出个“叛徒”来,难免让对方觉得时机过于巧合了。

“是刻意了些,”祁时见好似并不在意那人对此事信与不信,“但不管他怎么想,心中加倍起疑是肯定的,离间之计就是给他劈出一条缝,然后坐等那人自己把缝隙撕得越来越开,直到露出破绽。”

蒋慎言琢磨了一下这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觉得的确可行。况且她也知道祁时见关不了这几人多少时间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里外于他们而言都是不亏的。

“待他们出去了,十有八九要找陈治麻烦,至少也会想要调查清楚到底是不是他从中作梗。到那时我们再收渔翁之利。”祁时见似乎已经预见到了那个画面,不由得嗤笑起来。

“可陈治躲起来了啊?”蒋慎言顾虑更多,“而且他们要是跟叶泰初对质,那肯定会戳穿我这骗局。”

祁时见不紧不慢地饮了口茶,仪态优雅。“无妨,他们见不到叶泰初的。”

女郎一听对方这笃定的语气,就知道他肯定掌握了什么新消息,向前一靠,忙问:“为何?”

祁时见透过茶盏边缘看她,眼带笑意。“他跑了,跟陈治一样躲起来了。”

“看来是被昨夜那场大火惊住了。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本就是个城府深沉的老狐狸,肯定藏了不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对别人来说是一把火,对他来说可能想得更多,为了保命,他必定要暂避一阵子。”

蒋慎言虽松了口气,但并不觉得高兴。“那叶泰初这边的线索岂不是要断掉了?”

“他家管事叶元正还在,应是特意被留下来善后的。昨日我隐隐探过,叶泰初很依赖他,几乎事事都会过他手。估计这人知道的事情不比叶泰初本人少,值得好好挖一挖。”

“这么说的话,定风镖局的人找上叶元正对质,我们的离间计岂不是一样会露馅?”

“不必多虑,只要不是叶泰初本人出来指证,总有斡旋余地。”祁时见从容淡定的模样倒是很能说服人。蒋慎言不自觉跟着他说话的频率点了头。

“要是能找到陈治说服让他配合做一场戏,那就更真了。”女郎觉得可惜,眼下还没有人知道那人的下落。若是爹爹当年的手札还在,或许还能翻一翻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来,可现在他们什么都没有,就只能坐等对方主动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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