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怀疑宁兴学手上那份振灵香是从内府库流出来的,但若真的有人掉包的话,那此香在宫外制成的概率反而更高了啊。”
“本王也这么想。”
“那爹爹当初会得到这份香药,或许也是因为他多有跟江湖人接触的缘故?”蒋慎言倏地想起爹娘被害后,莫名失踪的手抄历簿来,不禁揣测,会不会是跟爹爹追查的旧案有关?看来她愈加有必要去府衙将爹爹经手过的案卷全部都过检一遍了。
祁时见从旁看出了她的意图,当头给她倒了一盆冷水。“你若是想从旧案里查找线索,本王劝你不如省下力气时间,去想想别的途径。”
“为何?”
“那些卷宗本王早个翻阅过了,其中并无任何可疑。”祁时见道出自己的推断,“你想想那锦盒如何会流到宁兴学手中?宁兴学身为左布政使,位高权重,得到了那么机密紧要的东西,怎会不想办法掩人耳目?不论这九年间保存了这锦盒的是他,还是另有其人,都做得十分干净隐秘。如此便说明,藏香之人必然是打扫了与这香药有关的任何消息线索,确保它不为人知。”
“那存放在府衙的案卷,又怎会轻易放过,摆在那里任人翻阅?要知道,架阁库中的文卷,不论是赋役籍账还是刑案公文,每三年都有专人检简核查,这其中风险,肯定要想法子规避。那最简单的法子,就是直接抽掉那些跟香药有关的案卷毁去,以保万无一失。”
祁时见说完,迟疑了一瞬,又补充道:“令尊的历簿,怕是也早已被一同销毁,十有八九不可能再寻回了。”
女郎心中咯噔一下。她虽然对这种可能早有预料,但亲耳听见祁时见如此肯定地道出,不免还是会刺痛。
那历簿对她而言意义非凡,不仅仅是她与父亲的回忆而已。在她的潜意识中,早以将那物什当成了父亲的化身——它不仅是记录案件的手札,还撰记了父亲蒋岳这个人的千仞无枝、光明磊落,字字句句都刻下了父亲一生秉持的道义信念。
而现在,却灰飞烟灭,永不得见了。
蒋慎言的颓然失落都写在了脸上,无从遮掩。祁时见瞥她,关心却不担心,他知道这姑娘的韧劲堪比蒲草,倔强又似磐石,就算是屡战屡败也绝不会轻言放弃,转眼间又振作起来,莽着往前奔了。
比起安慰,他认为蒋慎言此刻更需要的是有人在背后轻推一把的助力。
于是祁时见开口道:“案卷虽没有详查的必要,但人还是有必要一试。稍后就让影薄与你一同前往,有他相随,再加上你手中的白牌,就是一路查到牛英范的三堂后院,也没人敢多嘴一句。”
果然,蒋慎言被少年这皇亲贵胄的理直气壮逗笑了,突觉得他平日的盛气凌人也显得几分可爱和可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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