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时见看着那账簿亦陷入了沉思。

蒋慎言在他旁边毫无保留的倾吐着自己的猜想:“那日这账簿分明是没有的,而叶泰初也说过自己逃命逃得匆忙,这些暗账与身家一起留在了半路上,交由下人们保管,运往别业。可如今它却突然出现了,会这么做的人,肯定就只有那个神秘人了吧?”

少年点了点头。“应是他无疑。”

“这么说的话,就是那杀手追上了叶泰初的车队,把人给……?”剩下的话蒋慎言不敢再说,想起叶元正的恐怖死相,她生怕说出的话变成真的,又惹出一片人间炼狱的惨状来。

将至月末,月亮出来的越来越晚,入夜的天空越来越黑。才刚刚舒朗了两天,眼下又见愁云密布,一如蒋慎言的心情。

相较之下,祁时见便沉稳许多,除了一丝丝的疑惑,脸上看不出其它冷热来,仿佛是研习课业遇见了一道难解的题,仅此而已。

“如果这账簿真是杀手放的,那是不是证明叶泰初说得都是真的?他是当真被对方追杀的?”即便这形势对他们有利,蒋慎言也丝毫高兴不起来。

“你认为,这是神秘人用来转移官府视线,让他们紧盯叶泰初的证据?”

“难道不是吗?”女郎疑惑,不知这题竟还有别的解法,“牛英范看到这些账簿,肯定会派人大肆去寻找叶泰初的下落,那不正好帮了神秘人的忙吗?”

“有些道理,但本王认为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蒋慎言瞪大了眼睛看过来,写满了好奇,静等他继续说下去。

“本王推断一种可能,你来听听是否合理。”

“你说。”蒋慎言迫不及待的想听祁时见的假设,因为那常常会打开她的思路,甚至是扫清前路的迷茫,给她十万分的惊喜。

少年展开骨扇,微微摇出清风,吹摆着额边绒发飘然。他凤眼眯起,思绪伸向远方。“如若那个神秘人知道牛英范被却水他们挟持的话,那放下账簿静等那些捕吏搜查便是一举两得的妙计。”

“如何一举两得?”

“一来,可以混淆官府的视线,让他们朝着错误的方向追查,从而拖延了时间。”少年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二来,也可以做出他追杀栽赃叶泰初的假象,以此掩盖二人暗中合作的事实,替叶泰初的苦肉计增加可信度。”

蒋慎言不由地吃惊,能想出这种可能性,足见祁时见的心思机敏、城府深沉。

“殿下是认定叶泰初在撒谎吗?”

“他必定是在隐瞒自己混进王府的真实理由,但他与那神秘人的关系到底是敌是友,在掌握证据之前,本王不好臆断。”少年解释道,“让本王起疑的关键在于,不论是叶泰初的说辞,还是神秘人故意放出账簿,似乎都是在让整个案件往收受赃银、贿赂并行的方向引导。你不觉得这太过刻意了吗?”

确实,被祁时见这么拎出来摆明,蒋慎言还真感到过于巧合,越来越觉得是杀手和叶泰初提前串通好的阴谋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