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袖歌闲闲,丝竹醉韶华。
眉生馆前几日三番两次的纷扰好似从未有过,华灯初上时依旧热闹非常。
可惜伶迎是苦着脸的,与周围欢闹格格不入。她虽是欢门娼妓,身份低微,但也有三种瞧不上眼的人:人前懦弱,人后畜牲只会打女人的人;酒后无品,胡作非为的人;连嫖资都要赖账的人。
不巧,这三条都让眼前的男人给占了。
即便这不是她的客人,她也忍不下这口气,要替受气姐妹出头。才刚喊了龟公来撵人,谁料对方竟与她耍起了无赖,大庭广众之下就要撕扯。
惹了麻烦事小,砸了生意事大。伶迎还真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青女说她脾气浮躁,关键时刻须得三思而行,可见姐妹脸上淤肿、额角冒血,她又如何能默不作声。
龟公偏还要好话赔尽,妄想要让对方自己走出门去,但这种人哪会知道自己的过错,倘若有一丝廉耻之心,也不会做下这等畜牲事情来。
见他变本加厉地耍混,伶迎气得撸起袖子就要上去跟他厮打,心道这种人就该被敲晕了扔出门去,再不准进来。
男人酒气冲天,忽地伸长不知轻重的手欲教训眼前这个扰他兴致自讨没趣的妓子。龟公见拦不住,赶紧转身喊人,这么个空档,男人就冲伶迎扑了过来。
伶迎气势十足,但真要撕斗起来,她必然要吃大亏。千钧一发之时,男人的身子却猛地一歪,哐当倒在了地上,摔得太狠,以至于人半天都没从懵怔中缓过神来。
伶迎抬眼一瞧,正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站在刚刚那男人的侧后,慢慢放下高举的腿脚来。
“哎哟,实在不好意思,不才竟没瞧见尊下,多有冲撞,还请见谅了。”他分明是故意的,连嘴角都没掩饰高高翘起的弧度,口中却连连道歉,让人揪不出错来。
刚刚还惊慌失措呢,众人一见来人,心中就缓出一口气来,甚至还有人偷笑出声。龟公也不急了,该去叫管事的叫管事,该去喊院公的喊院公,知道此处没有他们也无妨了,自然有人能镇住场面。
“邬连。”伶迎转怒为笑,迈上前,还趁机踩了地上那无赖一脚。
少年见她并无大碍,背后被她挡着的女子却挂了伤痕。他将姑娘们护到一边,冲男人蹲下身来,倏地没了笑容,压迫十足。
男人还在醉着,失去平衡撞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眼瞅着刚刚踹他的人冲他而来,不禁提气,试图挣扎起来与他斗上一斗。谁知少年四两拨千斤地一推,他竟又倒下不起了,心里惊叹莫非这人会什么定身法术不成?
少年倒也没有紧逼,更没打算动手,而是蹲在那里直愣愣地看他的脸,左右端详一番后,摇头啧舌道:“尊下不若还是速速回家去吧,倘若戌时心包经当令时还未得到休息,怕是会有血光之灾啊。”
“……听你胡说八道!”男人舌头磕绊着啐道。
“不信?”少年郎轻笑,“不信你可以试试,不才没什么特长,唯独看人识相还有些准头。”
伶迎从旁高声帮腔道:“哼,你认不得大名鼎鼎的‘月蓬天师’可是你的损失。天师看相可不是重金能求来的,多少人想让他算上一卦都得不来,现在把劝告送到你面前你还不要?好是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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