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玚听过,认真地点了点头,肯定道:“在下也觉得不该只有一个凶手,毕竟要同时控制这么多受害人,都是结实健壮的工匠,还是需要费些力气的。可惜,现场证据太少了,凶手过于狡猾。”

金永旺一旁听着,忽然想起一事来,便出声道:“小的前日从叶府叶元正卧房又搜出了新证据来,是本账簿,该是挺重要,可是被蒋天师给半路短下拿走了。”

“什么账簿?”柯玚与何歧行异口同声问道。

“天师腻正了要改日还回来的,可也没相个影子来。”老金抬手比划了一下大小,“叶家老爷的账簿子,许是记了买卖的,但我瞄了两眼,觉得那上面很是奇怪,多半还有些猫眼屎掺在里头。啊,这事我是告诉了府尊老爷晓得的,他老人家也没说什哩,可能是不好开口问兴王府要吧?”

何歧行心想,既然蒋慎言决定拿去给祁时见看,那必然是从账簿上瞧出了什么,可既然这东西重要,又为何留在兴王府里呢?众所周知牛英范催破案催促得紧,搞不好缺了那关键证物还真不好办事。蒋慎言向来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莫非她是觉得账簿留在府衙中不安全吗?

“罢了,在下回头再问问府尊大人,”柯玚似也觉出了其中的端倪,按下此事不表,转头打量了一下何歧行,看他一身脏污和疲惫,便提了个建议。

“何兄昨日忙碌,多有辛苦,眼下也该午时放饭了,不如先去在下廨舍稍事清洁休整,再去膳馆用饭吧。”

竟已经午时了吗?何歧行还真没在意时间,他本想交了差事直接回家蒙头大睡的,但听柯玚如此一提,肚子确实忽然感到饥饿起来,咕咕噜噜地直翻腾。

柯玚的廨舍就在衙门里,很是方便,这提议着实打动了他。男人一点头。“成,那就多有叨扰了。”

柯玚看那具被缝得周整完好的尸体,可见这人的心善辛劳,他也愿意礼让款待。“何兄何须客气。”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文书,想起金永旺方才拍马屁的话来,便将文书往他手中一塞,道:“既然金捕快乐意为在下分担,那便劳烦跑一趟架阁库了,相孝廉在,请将文书交付于他。”

金永旺哪知自己一时嘴快给自己讨了麻烦,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捧着那文书眼巴巴地见两人走远了。

柯玚的廨舍跟其他衙内官吏的无甚区别,方寸小屋,收拾得简洁干净。廨舍本就是为了单身赴任的年轻官员提供方便的,也没什么奢华布置,自然跟夫子院后的知府内宅不能相提并论。数人共用一个小院,出了院落就是日常办事的六房,极为便利。

据何歧行所知,柯玚是成了家的,但为何安身立命这些年也没将妻子接到安陆来不得而知。看他平日眼中就只有公务,也不似是另结新欢或留恋花柳之人,却过得比出家人还清净。

但仔细想想,他对柯玚也不甚熟悉,相识多年,除了公事,还真是少有来往。只是身为衙门里难得正经做事的人,何歧行对他印象一直不错,仅此而已。

柯玚在他面前从不端官架子,这还亲自给他打了水来让他擦洗。

“多谢了,改日再还你个新盆子。”何歧行高卷袖口,一边打湿手巾擦洗一边随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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