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泰初双目一亮,赶紧把小宦官打发了,觉得此人在这里只会碍事。小宦官十分听话,躬身速速收拾了盆桶手巾等杂物,虽说人是钝了些,但手脚很是麻利,这点让叶泰初还算满意。
“进来。”
门外传膳侍女迈进来的时候,那小宦官正好安顿妥当出门去,两相交换了个眼色,谁也没说话便擦肩而过了。
叶泰初并不在意他们的眼神交流,这两人伺候他这几天,也该是认识了,彼此生疏才奇怪。
他一边系着绳带把宽袍广袖裹在他瘦峋的身上,一边看着那侍女打开食盒布菜。
兴王府的膳食,与他叶府相较而言,不相上下。这几日他也没委屈自己,着实把前几天的饥劳给填补了回来。但眼下吸引他的并非满桌的珍馐美味,而是那侍女的神色。
见房中无人,叶泰初忙开口问道:“如何?”
他记得这侍女叫吴佩玉,便有意拉拢关系,亲昵道:“佩玉姑娘可有收获?”
听见他说话,吴佩玉明显一抖,似是十万分的紧张,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门扉,凝着脸色小声道:“可请叶官人小声些。”
叶泰初见状,便知她是害怕刚刚那小宦官没走远,再顺耳听了他们的谈话去。如此胆小怕事,叶泰初心中嗤笑,脸上却和颜悦色,点点头致歉说:“是我鲁莽了。”
安静等吴佩玉将饭菜全部布好,他都没有再开口。因为他知道比起他,此刻嘴巴更痒的人应该是对方。
果不其然,让他料中。那侍女趴到隔扇门前听了听外面动静,才放心说道:“奴婢刚刚去过纯一斋了。”
“甚好。”叶泰初配合她也小声庆贺道,“看来佩玉姑娘是打听到什么了?”
女人点点头,犹豫了一瞬,开口说:“蒋天师正好在里面,奴婢进去送茶点时听她与殿下谈论起午后要去花园中采花制香。”
这倒是在他意料之外。
这对话听起来似是闲话家常一般,但不经细想。叶泰初思绪敏捷,立马意识到这所谓的制香该不仅仅是那蒋姓丫头一时兴起的致趣。如若她只是喜好这个,以她此刻得宠的程度,如何还需要跟祁时见特意通报,王府花园又不是什么禁地,那不是随意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况且兴王府内库私藏上等皇家香料何其多?外邦进贡、内廷佳品,那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又何须自行调制?故而他们谈起这个,必是有所指。
叶泰初心弦一紧,倏地隐隐升起了些不好的预感。
“他们可提到是要合什么香?”
吴佩玉摇摇头,为难道:“不曾听说,只是蒋天师说她要采上许多,多至百种。”
咯噔一下,叶泰初险些站不稳踉跄后退半步。百花……莫不是那么巧合吧?
身为樟帮行头,他对药材香材再熟悉不过,各类香方也如指诸掌。这世上能用到数十乃至上百种鲜花做香材的方子能有几张?
偏他知道其中之一的厉害。
叶泰初顿时觉得自己脖颈酸胀,头重如铁,似要从脖子上掉下来一样。他赶紧摩挲着脖颈让自己稳稳坐下。
吴佩玉见他面色惨白,生怕惹了麻烦,赶紧说:“奴婢,奴婢就听到这些,其它就没有了。奴婢也是费力冒险打听来的,请叶官人记得咱们的约定。”说罢,也不管叶泰初如何回复,转身就要闪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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