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良则一声喝令,士兵不敢犹疑,皆服从命令,刀回鞘,枪回正。三寸金自然也死里逃生,只是人还被徒手押着。

“人已放,殿下……请殿下三思,下官也是迫不得已。”男人武艺高强,自是可以抵抗,但他此刻万不能动,本就让祁时见起疑,倘有一丝不慎,恐一朝踏错万劫不复。

少年判断了他的神色,一挥手,对玄衣护卫说:“放人。”

影博随即手腕一松,将所挟之人向前轻推一步,回刀收鞘。这才两相解除了紧张的对峙。

刚才还在一起交谈的人,倏地变成了如此紧张的局面,这等冲击于谁来说,都不免心有忐忑。

蒋慎言亦如此,此时她觉得尴尬极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调解,且究竟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她心中亦有疑惑。

丁良则很是识趣,他只摸了一下隐隐作痛的脖颈便反应过来,立刻往地上一跪。他这跪下,后面一众兵丁便也跟着跪下,伏倒一片。

“殿下请听下官解释,下官此举也是迫不得已。”蒋慎言猜他所说应该是指一刀了结那幡竿寺贼人性命的事。

祁时见沉着脸,吐了一句:“说。”

“事实是这样,”丁良则咽了口口水,压下紧张,辩解道:“下官奉命将贼人从牢狱中押出,谁知行至门外那贼人突起反抗竟敢击伤我手下士兵,妄图夺取武器欲抵抗私逃。下官见他身手了得,普通士兵奈何不了,又怕他解了同伴的禁锢,二人合力更难对付,这才无奈拔刀出手,一刀取了他性命。一切皆是形势所迫,望小千岁明察。”

祁时见还未做出任何反应,那被压服在地的师庆倒是先咋呼起来。“爷爷听你放屁!你这宵小分明是想杀我兄弟二人灭口!我这弟兄是不得已才抵抗的!”

“闭嘴!”丁良则回身怒瞪他一眼,“莫要混淆是非!”

说罢男人害怕祁时见会相信师庆所言,赶紧自证清白:“这一众士兵皆是证人,殿下莫要听信这贼孽挑拨离间。”

三寸金头贴在地上,脸埋在土中,哪里能看得到他的瞪视和警告?他只知道那日害他被俘的小藩王今日是在向着他说话,自己能不能活命全看他的意思,便尽管嚷嚷,只要嘴没被堵起来,他就要吵得全天下都知道。

丁良则见这人张口就往他身上泼脏水,气不打一处来,放在平时他早上去狠狠踹上两脚泄愤了,可眼下又不能轻举妄动,更不能命人塞住他的嘴。豆大的汗珠往地上吧嗒吧嗒掉,除了适时辩解两句,他只能跪在原处不动,听候小兴王祁时见的发落,憋屈地快死了。

蒋慎言左右瞧瞧,发现此各执一词各有说法。丁良则所谓的证人也都是听命于他的部下,自不能用作参考。而三寸金也很难辨别是否是狗急跳墙乱咬人,有意挑起他们之间的冲突坐收渔翁之利替手下人报仇。

她见祁时见久久不语,便知这人表面淡然,实则内心也在推敲不定。于是她细想了一下,决定反向琢磨刚才这两波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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