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首尾的玄衣卫立刻拔刀出鞘,影薄亦抢先一步跃至祁时见面前,将小主人护住。祁时见反抬手示意他们不要冲动。

少年表面镇定,实则内心早已沉不住气——蒋慎言就在那人脚下,约等同于被那人挟持在手。他一心想着怎么周旋,将人救出。

“终于见面了。”祁时见勉强扯了一下嘴角,像对故人说话那般,开口道。

神秘人知他聪慧,想必也是推断出来的。他从喉咙深处发出声音,好似腹语一般,阴恻恻的。“疏于问候,见过小千岁了。”

棋逢敌手,祁时见的不安下藏了一层兴奋,若非关乎蒋慎言的安危,他定要放开手脚与此人好生“切磋”一番。“若本王猜的不错,你是追着脚印来的吧?不错,反应敏捷,比本王想象中要快上许多。”此处是他的虚张声势,实际上他并未算到神秘人会在今夜现身,竟是如此的不凑巧。

“他们都被小千岁使的障眼法迷惑了,一心追着你故意留下的线索朝罩子铺去了。”神秘人的声音让众人无从判断,全因那根本不似是人发出的动静。

“偏你察觉了。”祁时见扯起嘴角,故作沉稳,若非如此,让敌人瞧了破绽去,可是兵家大忌。

神秘人也接他的话,像对暗号一样 重复道:“偏我察觉了。”说罢,他视线向下一瞟,发现了脚下船舱内有不安分的声响。

“本王还以为不会有人追到水边,注意到那些泥脚印。”祁时见赶紧出声吸引他的注意力,而此刻的蒋慎言正在慎之又慎地慢慢向船尾后退。

她几乎是用倒着爬的姿势,手脚并用。豆大的汗水顺着发丝滴下来。蒋慎言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如此紧张过,即便是被却水和潘胜一行人绑架之时,也没感受到过如此致命的压迫感,仿佛自己的身体被一只巨手紧紧钳住,正寸寸收紧,挤压着她肺里的空气。

这就是高手的杀气吗?

蒋慎言不懂,但她本能地想要逃。

她已经无法分神思考为何此人会出现在这里,很显然,祁时见也没料到,不然他定会埋伏设计一番。如此毫无准备之仗,他们胜算颇低。祁时见和影薄,还有两个玄衣卫已然被此人牵制住了,无法轻易采取行动,故而她必须想办法自救,至少,不能给他们拖后腿。

女郎除了想出一条退到船边,跃入水中,靠自己水性好或能谋求一些赢面以外,再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可她才刚动了几下,局势就更为紧张起来。

祁时见的语速变快,眼眸摇晃,必然是她头顶上那个索命罗刹做了什么,令他慌乱了。蒋慎言看不到那人,但也感受到了威胁,不敢再随意动弹。

少年还在努力牵扯对方的注意力。“本王以为做得周全了,没成想还是露了纰漏,”他稳了稳心跳,故作淡然道,“但你胆子也够大的,竟敢独自一人登船。”

“取你首级,不在话下。”神秘人冷冷说着大逆不道的话,让玄衣卫纷纷攥紧了刀柄。

“哼,”这回,祁时见是发自内心的哂笑,“嘴硬得很,就怕你没有这个本事。因为你没得你主子的许可,甚至,让本王猜猜,你主子是保着本王的,是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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