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蒋慎言惊诧道,“在知府衙门?”

祁时见微微颔首,只是脸上仍有些迟疑。他随即解释说:“以前本王总以为白衣鬼,柯玚是仗着一身俊俏轻功进出自如的。可昨日被困瓮城之中,发现城楼警戒比本王原本想象得更为严密。”

“且不说只身翻越那丈高城墙,仅仅想每一次都成功避开角楼哨岗的眼线,就有许多风险。”

“他这细作潜伏一下就藏了九年,九年间来往进进出出如何能保证自由来去、万无一失?”

蒋慎言确实也觉得疑点重重。“有没有可能是他摸清了什么值守交班的空子?”

“九年时间,饶是值守的衙役军兵也会换人,值守巡查的轮次亦会有所改变。”祁时见反驳道,“他一定是有一劳永逸的法子。”

比如陈治绘制的密道图。

“可……”蒋慎言拧着眉头,“陈治既知道的密道,与白衣鬼所知相通的话,这二人早该撞见了。白衣鬼屠戮丰山寺时,也自然会知道陈治的藏身之处,斩草除根了。”

女郎点出的要害让祁时见不得不赞同。“这也是本王想不通的地方。只能先判断,可能他们二人都只知道一部分。安陆城底下暗道倘若真是修自前朝,少说也有二百年了,其中坍塌损毁也不奇怪,或许因年久失修,早已四分五裂,无法彻底贯通。”

“知府衙门在城东北,丰山寺则在西南,各取一段,也不无可能。”祁时见边说边指着舆图。蒋慎言发现那些黑子原来是用来标记暗道的。

城外罩子铺义庄也落了一子,除此以外,还有陈治所绘的几处。

“我本想用棋子找出那些失火地点与密道之间的关联,但如此看来,是失败了。永乐坊中到青兴湖畔,暂且还没有找到任何一处出入口。”少年多有些不甘心。

蒋慎言的视线落在舆图星罗密布的黑白子上,不禁发出感慨:“要是能知道一些规律就好了,比如久弃不用的枯井、废屋?”

祁时见摇摇头。“那些东西若是前朝遗落,在安陆府城二次扩建之时便早已被推平了,断不会留到现在。”

两人都紧紧盯着案面,像在进行什么无声的较量似的,看谁先从图中找到线索之类。

在好奇心重、追根究底上,他们确实不分高下。

过了一小会儿,蒋慎言忽然小小讶异一声,视线一下飘到安陆城外的西北一角,指道:“枝杉船厂!陈治曾在那里藏身!殿下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去枝杉船厂时,遇到一个小艌匠,听他抱怨过陈治一行人做工偷懒,天天往油麻地里钻?”

祁时见记忆力极佳,自然记得,甚至还记得那小学徒的“居心叵测”,不禁微微蹙起眉头。“你是说,枝杉船厂附近亦有暗道入口?”这个猜测虽大胆,却有几分合理,更重要的是,它给少年提供了不得了的灵感。

祁时见突然把手指挪到舆图上面的南方指点,那里是罩子铺的地界。而后立刻又跨越半张图点了丰山寺的棋子,最后回到下方枝杉船厂附近。

“罩子铺的义庄、丰山寺和油麻田外的破庙。”他的眼睛炯炯有神,眉间终于舒展。

蒋慎言一下就懂了他要表达的意思,寒毛陡然立起,不禁跟着兴奋起来。

“佛堂。”“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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