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义父这种事,讲究起来格外讲究,随意起来格外随意。
最有名的那一类: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方天画戟,专捅义父。
这一类,是以义子之名收部曲。
其他的,比如娃儿生病、哭闹,比如改名,比如第一个外人来探视初生婴儿,都有可能。
义父这个角色也具备多样性,有人、有牛、有柳树。
柯斜随口说出的名字,怎么也比二狗子、大德子强多了,两名村正自然机灵地攀了上去。
这事,合乎风俗,谁也不能说他们谄媚了。
柯斜除了夸他们机灵,还真无法拒绝这干亲。
话说,连个婆娘都没讨,就阴差阳错当了义父,这份感觉还真奇怪。
需不需要为了当个义父,纳个妾先?
这还不是玩笑话,在这年头,小妾一堆、庶子绕膝的“未婚才俊”一大堆,毕竟妾横竖都不可能扶正。
不过,看看柯南梦那干瘪的褡裢,以及他“还钱”的口型,柯斜瞬间熄了这奢侈的念头。
柯南梦刚才解围的两个长命锁,是他用私房钱给侄儿买的,只是侄儿回丹州义川县了,柯南梦一时忘记交给自家婆娘,又带回了新丰。
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柯南梦与柯斜只是族兄弟。
清白柯南梦可以赠送,开元通宝不行,一文钱都不行,这是原则。
自己的小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还想什么小妾,念两句“色即是空”吧。
这该死的天灾,把新丰县的家底都倒腾进去了,还开了不少蠲符,明年的租庸调明显入不敷出,后年自己差不多秩满了。
哎,三年任期,竟然一点当贪官的时间都不给,老天待我柯斜何其不公?
别说贪了,就是想多蹭点县衙的福利都不容易了——没钱。
两个义子家还是讲礼数的,好东西给不起,给两块糍粑当回礼。
穷归穷,不白占便宜。
柯南梦美滋滋地笑了:“回去可以切片烤吃咯!”
柯斜表示鄙视,吃货!
吴驰有几分垂头丧气。
他在司户佐位置上几年了,居然不知道每次吵得轰轰烈烈的马家庄、冯家庄竟然还有这样的——等等,避讳——血脉关系。
本来立场就没站对,骑墙又做不好,这一次更是闹出天大的误会,前景黯淡了啊!
柯斜扫了吴驰一眼,大致明白他的想法,不由笑道:“少想些有的没的,把分内之事做好,自然能好过一些。”
倒不是柯斜圣母上身,能将旧账一笔勾销,只是如今新丰县忙碌得如火如荼,民曹、仓曹、士曹尤其是重中之重,柯斜只能随手画一块饼给吴驰。
临阵换人是来不及的,即使司户佐还有另外一人,也不能完全补上缺口,还得哄吴驰卖力。
吴驰如果尽心尽力三年,柯斜说不定会少收拾他一点。
官场出来的,有几个纯善的菩萨?
吴驰苦涩地扯了一下嘴唇,就当是笑过了。
都是官场上打滚的人,早没那么幼稚了,不会柯斜说啥他都信。
但是,有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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