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瓜怂不错。”柯斜难得地表扬了一句。

柘羯头领对米古禄之死并不在意,哪怕是自己死了也没什么好在乎的。

每一个柘羯都要有随时身死的自觉,只需要在意活着的时候就好。

一挥手,柘羯们一手枪、一手盾,缓缓策马后退,独有一伙柘羯策马而上,手上拎着个皮囊,向恶阳戍紧闭的大门疾驰。

突然,柘羯发现,眼前出现了一排锋锐的木枪!

这不是戍卒持着的木枪,是以二尺长的木架子,装上了一丈长的枪,专门用来阻拦奔马,名叫拒马枪。

好在他们发现及时,骑术也了得,竟生生勒马,避免了一头撞上枪锋的命运。

就顿了那么一顿,柯斜带头,几十支射甲箭呼啸着射下。

效果一言难尽。

除了柯斜的箭射入一名柘羯的肩头,其余箭矢都被人与马身上的铁甲挡开了。

射甲箭与铁甲谁更厉害,那就类似于矛盾之争。

别忘了,突厥也是一个擅长铸造的族群。

一身铁甲的弊端也很明显,对身体素质要求很高,四十斤的重量不是谁都能扛着长时间横推的。

要是再加上马甲,人马具装超过百斤,能负重且速度不低的马匹就更少了。

这也是自南北朝之后,赫赫威名的具装骑兵,退出历史舞台的主要原因。

除了两个倒霉蛋死于投石,这伙柘羯很快突破了拒马枪、陷马坑的障碍,来到了戍门处,皮囊解开,倾倒于戍门下——都是些黏稠的液体。

那就是后世的石油,现在叫石脂水,纯度虽然不高却易燃。

柘羯们也不指望一次就烧开戍门,即便开了也不可能凭借他们不多的人数夺戍堡,但这对恶阳戍将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这也是对柯斜恐吓定襄城的报复吧。

门上突然现出几十个孔洞,弩箭、木枪齐出,将八名柘羯扎成了刺猬。

堡头上,柯斜与松谨正紧张地推算。

“身手敏捷。”

“甲胄精良。”

“就是有点傻,不知道我们已经不是从前的打法了。”

柯斜叉腰而笑。

门上凿洞这种事,柯斜开始提出时,松谨是保留了意见的。

在柯斜看来,保留意见,其实就是“我不赞同但无力反抗”。

但是,建立奇功之后,松谨立刻改变了态度。

“果然还是戍主高瞻远瞩,关键时刻留了那么一手。”

呵呵,戍副的前程一定很远大。

柘羯首领看了一眼恶阳戍,确定暂时占不了便宜,而恶阳戍也不会傻乎乎出战,冷漠地拨马转身,根本不理会同伴的尸体。

对于柘羯来说,什么袍泽之情,是一种可笑的情绪。

死去的游奕遗体收殓,将柘羯尸体掩埋,是戍佐没路真难提的职责。

柯斜借着收殓之机,狠狠刺激了军心,再度对防御进行大规模调整,暂停了游奕制度。

柘羯只是小受挫折,柯斜觉得,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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