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的戍卒绕开白道川,孤军深入,不,是孤团深入阴山,追杀义成公主,这是人能下的命令?
唐朝的制度大部分承袭了隋朝,义成公主自身的兵马掐指可算。
亲王的兵马是一千,和亲公主的兵马一般是依太子计算,不多,也就十团,三千人马而已。
李靖的命令不容拒绝:“或战,或死,自己选。”
张公谨难得地解析一番:“你觉得突厥与大唐开战这几年,义成公主身边的兵马会不参战?安心,据细作回报,她身边只有一团老弱,已经没太大威胁。”
“这真是艰难的任务啊!”柯斜龇牙咧嘴老半天,终于接下这该死的活。
没得选,军令如山,就是下令柯斜孤身光腚杀向阴山,柯斜也必须出战。
从军就是这样,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只能硬着头皮趟过去。
不成功,就成仁。
好在多少安排了两名向导,前路再艰难柯斜也得冲。
柯斜好声好气地告诫高阳妍:“到了阴山,你必须控制好自己,立瓜锤不能砸女人头顶。告诉你,脸砸烂了就不值钱,活该你一辈子没有牛羊肉吃。”
高阳妍赶紧点头,赌咒发誓一定不砸女人脑袋,改砸胸脯。
汉子可以不想,牛羊肉不能没有。
换上皮衣皮裤,作突厥人打扮,一团人悄悄咪咪绕过白道川,向阴山前进,鬼鬼祟祟的样子还真有几分败兵模样。
大唐的兵备里,敌军的装扮也是必备项目。
一路上遇到的突厥部落,根本没有想像中上前盘问的景象,而是匆匆打马、赶着牲畜向左右方遁逃。
看,在溃兵这一点上,大家是有共同语言的。
公认的特点,溃兵比匪还害人。
在溃败时还坚守原则的,不是死光了,就是成大事了。
李靖负责的兵部,在细作方面超越了杜如晦,对阴山附近的情况了如指掌。
“前面就是可敦驻跸之处,大约有一团老弱,还有一些各部落进献来侍候可敦的女子。小人的请求是,尽量不要伤害这些女子。”细作垂眉。
柯斜看了细作一眼:“在这里成亲了?”
不用细作回答,柯斜也知道答案了。
再怎么血海深仇,也阻止不了两情相悦,只是后果通常让人难以承受。
悄悄行至温泉二里处,戍卒骤然加快了速度,马蹄如雷,车轮滚滚,大唐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让周围的突厥人惊叫。
大唐已经打到这里,难道突厥已经战败?
狼祖啊,为什么不继续保佑你的子孙?
任凭侵略时的突厥人有多凶恶,留守的终究是些普通人而已。
高阳妍挥舞着立瓜锤,一锤砸开了仓促关闭的大门,戍卒们呼啸着向温泉杀去,所到之处都是一枪了之。
细作的消息果然精确,义成公主身边的兵马不过一团,不是年迈的,就是体弱的,在恶阳戍的强势攻击下,很快全军覆没,连箭都没射出几支。
温泉池水里,眉眼间鱼尾纹深深、一头花白头发、渐渐被岁月侵蚀了的义成公主,在侍女战战兢兢的服侍下起身,好整以暇地穿戴整齐,不失仪容地出现在柯斜面前。
“我是突厥可敦、大隋义成公主,将死之人,想问几句话。”
柯斜上前一步,手中的漆枪还在滴血:“义成公主女中豪杰,抛开立场而言,本戍主还是敬佩的。有话请问,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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