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氏的誓言,是当着阿耶的面发的吗?就不可能是他人假托她的名头诋毁明府?”

柯恶被自家大郎的话驳得哑口无言,仔细想想,还真够荒唐的,就凭着一张嘴要给堂堂京县令定罪,滑稽。

换成平常,柯恶这聪明的脑子会占领高地,怎么在这事上就失了智?

要是焦堂真有罪,就不会好端端地坐在宣阳坊的衙门照常理事,早就应该由御史台送去大理狱吃陈粮了。

咦,这话当初到底是听谁说的来着?

这煽动的手段恰如某教,完全不讲事实,全凭情绪输入,难怪让人冲动。

想起来了,是考功司一名书令史说的。

只要思维正常了,即便没在司法线上干过,柯恶也能看到话题传开的后果。

众口铄金、三人成兽,一个无辜的县令因此黯然下场,即便多年后真相揭开,众人也最多“哦豁”一声了事。

反正一官起、一官落,在世间延绵不绝,不是格外出众的,谁管你是好官还是贪官?

柯恶生硬地转移话题:“初二、初三,带二郎、三郎去芙蓉园游玩。”

看到柯斜张口,柯恶迅速堵了回去:“别说你没钱!御史台都有小道消息了,御史大夫、西河郡公温彦博,要在初八弹劾李靖军无纲纪,致使奇宝落入乱兵之手。”

柯斜张了张嘴,想辩解几句,却只能悻悻然闭嘴。

抛开“功高震主”一说,唐朝的府兵制,根本原则是府兵与朝廷合作,胜则一起瓜分利益,难免有多瓜分的情况,真是没法完全掌控的。

再说,柯斜怎么知道,人李靖是不是有意自污?

没在元日弹劾,就已经给了李靖颜面。

作为受益者之一,柯斜也没脸说自己就没趁乱捞点小钱钱。

这個考功郎中,抠!

合着府上就是不想出钱呗。

柯行大笑:“好!我要看人滑旱船!”

柯喜眨巴眼睛,羞涩地问:“兄长,吃柿饼可以吗?”

继母哂笑:“三郎的牙不太好,吃半个柿饼牙根就痛了,所以不大给他吃。大郎要给他吃也得控制量。”

柯斜低头,轻抚柯喜的背:“那么,我们一次吃半个柿饼好不好?”

柯喜笑了,眉眼弯弯:“好!”

柯斜瞅了一眼柯行:“二弟也该进国子监了吧?阿耶的职位,可以让他进太学了。”

哪像柯斜,只配在四门学厮混?

国子六学,上三学的教学内容一致,唯独学生的家庭背景不同,导致出监举官的等级也有差异,要不然当初柯斜就不用再考明经科了。

柯恶冷笑:“就让这皮猴子再晃一年,明年送进去挨收拾。”

柯行咧嘴大笑:“阿耶莫唬我,我打听过了,兄长在国子监照样天天跟人干仗。”

柯斜板起脸:“胡说八道!这是在坏我名声!哪有天天打?最多也就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柯行乐不可支,身子在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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