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汉脾气一直那么硬,听到吐谷浑来犯,恨不能领兵征讨,然而他没什么武力。

柯斜想了想,出班举笏:“臣柯斜贸然进言,吐谷浑之所以猖獗,除了山川地理的优势外,诸羌为屏障给了他进退的余地。”

“要拿下吐谷浑,党项羌费听氏、往利氏、颇超氏、野利氏、房当氏、米擒氏,白兰羌、白狗羌、舂桑羌、迷桑羌、雪山党项、黑党项,这些屏障、退路都要清理或削弱。”

“哪怕不倒向大唐吧,好歹也别冒冒失失进来送死。”

细封氏不用说,细封步赖已经归唐了。

正五品上中书舍人崔敦礼问道:“御史是不是算漏了拓跋氏?”

柯斜回话:“上官有所不知,拓跋氏酋长拓跋赤辞新为吐谷浑女婿,对慕容伏允忠心耿耿,也自傲于拓跋氏的武力,对大唐并没有屈从之意,就不用浪费精力了。”

崔敦礼追问:“你罗列了一大堆羌族部落,想来应该有一定的主意吧?”

主意当然是有的,诸羌位置一般高寒,很少种植麦等作物,有也产量不大。

问题是,羌人好酒,也好酿酒,每年就有大量稻、麦的需求,偏偏因为跟大唐处于敌对关系,根本不可能弄到足够的麦子酿酒,这就尴尬了。

他们依附吐谷浑,吐谷浑也栽种有大麦、小米、豆类、蔓菁,可终究产量也不够自家吃啊!

否则,吐谷浑也犯不着豁出性命去抢陇右。

“不过,这只是下官一隅之见,只盼能抛砖引玉。”柯斜打了个补丁。

潜台词:建议我提供了,怎么操作是你们的事,不灵也别找我算后账。

戴胄鼻孔里哼哼:“可是大唐也没有多余的粮食。”

粮食嘛,像那啥,挤一挤还是有的。

柯斜笑着看向中书令温彦博。

温彦博斥了一声:“偏生你这小辈作怪!直说又何妨?交州都督府盛产籼米,量大、不好吃,贞观二年旱蝗,仰仗了交州籼米,才少死些人。”

“小辈时任新丰尉,也是通过我的关系采买了交州籼米度过难关,却让新丰令昝君玄替他揩腚,新丰县今年还在哼穷。”

语气是恶劣了些,却将二人的关系揭露得明明白白。

各位,围攻他的时候,麻烦想一想温某。

光禄少卿柳亨质疑:“一般用米酿酒,是用粳米、糯米,要是羌人用籼米酿不出酒来,后果会很严重。”

柯斜微微摇头:“下官的主意有点馊,要是不中听,请诸公弃而不用,莫怪罪。”

“交州的粮,走海路到苏州,在苏州损耗一定比例,兑换成粳米、麦,转运入长江逆流,沿途州县的义仓、囚粮、矿山俘虏用粮,都跟籼米兑换。”

“到万州下船,开始走陆路到诸羌,除了复杂一点、耗费高一点,真不难。”

是不难,就是不当人。

柯恶出班,对着柯斜拳打脚踢:“瓜怂!衮衮诸公不说话,就你能不是?”

打归打,角笏是早就收起来了,一下都舍不得用。

柯斜狼狈逃窜:“阿耶!这是朝堂!要打回府打!”

好一个父慈子孝,硬是让满朝文武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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