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三司,由侍御史、中书舍人、给事中共审;

小三司,由侍御史、刑部郎中或员外郎、大理司直或评事共审。

萧瑀说的,当然是小三司。

但柯斜只是一介正八品上殿中侍御史,管管一般的冤狱还理所当然,却没有资格参加三司会审。

有资格参与三司会审,可是从六品下侍御史!

萧瑀哼了一声:“谁要有这功劳,也可以破例。”

柯斜当然不会傻到拒绝,有三司会审的光彩履历,以后的升迁要容易得多。

萧瑀的脾气是差,可看对眼了,也肯对僚属加以回护。

也就是柯斜这一箭,给他、给御史台长脸了,他才肯这么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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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公堂。

从六品上刑部员外郎郑修身、从八品下大理评事邢庆看了看正八品上殿中侍御史柯斜。

虽然御史台这边的规格降了,可也比大理评事高上三级呢,也懒得计较。

“是分批审,还是一个个单独审?”身为地主的邢庆入席,向这二位征询意见。

“近百人数,一个个审,要审到什么时候?”郑修身有些不耐烦。

“本官之见,还是得一个一个来,免得人犯串供。”柯斜态度坚决。

邢庆为难了。

郑修身品秩高,柯斜专司弹劾,谁也得罪不起,偏偏他们的意见相左。

最终还是郑修身让步了。

算毬,没事别惹御史台这帮喷子,退一步也不是多大事。

第一个被狱史拖出来的,恰恰是吃了柯斜一箭的杂役,身上潦草绑着的粗布,结着黑色的血痂。

柯斜看了一眼这手法,忍不住笑看站在一旁的狱丞高阳妍:“这是你绑的?”

高阳妍咧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

哎呀,被上官揭老底了,怪不好意思的。

在恶阳戍都跟随军医师学过简易的包扎,就高阳妍扎的最敷衍,教都教不过来。

郑修身一拍惊堂木:“堂下人犯,明知道纵火烧衙门是大罪,为什么你还要干?”

杂役只是满眼怨毒,却一言不发。

邢庆人狠话不多,签筒里抽了两支红头签扔地上。

当过县尉的柯斜知道,这红头签又叫刑签,一根代表十杖。

虽然用刑杖的手法大有不同,可三司会审,大理寺不至于傻到让人抓把柄,那种几杖打死人的名场面是不会出现的。

问事抡起刑杖,二十杖打在杂役臀上,“叭叭”的响声在公堂上回荡。

杂役依旧咬牙切齿,目光依旧怨毒,哪怕鲜血又渗透了粗布也不曾喊痛。

柯斜轻笑一声:“问事的手艺不错,但人犯太凶顽了。评事,借你们狱丞一用?”

邢庆满眼诧异,却没有理由拒绝。

“哈哈哈!”高阳妍放声大笑。“就知道上官不会忘了我!闪开,让我来!”

纵身一跃,高阳妍以泰山压顶的姿势坐到杂役腰上,各种奇奇怪怪的声响,伴着新鲜的农家肥气味在堂上飘荡。

“快下来!我招!”

尝到高阳妍手段的杂役,再也不敢充硬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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