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宣阳坊走了一趟,牛芳芳提着伪熟铜棍,得意洋洋地冲柯斜挥了挥。

郎君呐,在棍子面前,想好说啥不?

柯斜一抽无锋枪,呵呵一声笑。

律令是不准私有枪,纯粹的枪干没人能说啥,柯斜也就取了这个巧。

所以啊,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甲乙两家,一家有枪干、一家有枪锋,官府怎么判?

律令不准拥有弩,可弩具拆分了,一家一点又怎么算?

柯斜有过从军的经历,就是手上真有木枪,告到皇帝那里也说得没事,可还是谨慎一手的好。

不见李靖都谨慎得回府养着了?

按官员的尿性,他还能说“年轻”着呢。

至于那些王公以下、三品以上官员,依律可以拥有一定名为亲事、帐内的兵力护持,有枪很正常,数量别超标就行。

亲事、帐内的年龄,从十八到二十八。

六品、七品官员的子嗣为亲事,八品、九品官员的子嗣为帐内,为不爱读书的下层官员子弟找了一条活路。

期满,得官员青睐的,推荐进吏部安排职事,不得青睐的各回各家。

牛芳芳熟铜棍一摆,立刻变得气势汹汹,向柯斜杀了过来。

柯斜枪干一扫,荡开熟铜棍,无锋的枪头顺势一挑,唬得牛芳芳匆匆跳开,面色发红,啐了一口。

柯斜枪出如蛇,嘴里顺带着教育:“觉得出招阴了?阴就对了,打仗不是请客吃饭,每一招都奔着你死我活来的,宋襄公当不得。”

宋襄公:鞭尸是吧?

“高阳妍就没那么多想法,管他对面是谁,一立瓜锤砸扁。”

牛芳芳一棍格开枪干,逼近了一步:“一锤砸不扁呢?”

柯斜以枪干为棍,当头砸下来:“那就两锤!”

牛芳芳一步旋开,反手一棍砸向柯斜的膝盖。

虽然牛芳芳欠缺实战经验,但技巧、反应都不差,牛进达还是真教了她一些本事。

长枪的威力是很强,也不是没有短板,一旦被近身,优势就成了劣势,所以横刀之类的近战武器,每一名府兵都必不可少。

当然咯,两口子切磋,横刀就不可能上场了。

枪干最后努力一格,柯斜一个大跳,双臂箍住牛芳芳身躯与手臂,让她再也抡不动棍。

“厉害!”柯喜笑嘻嘻的,也不知是在说谁厉害。

柯行露出了笑容,看到阿娘瞪眼,假巴意思地拿出《诗经》,摇头晃脑地念“关关雎鸠”。

没法再打下去,双方收手,牛芳芳面色酡红。

哎呀,要死了,当着柯行他们的面勒人。

学了一阵规矩的赵宽颐,走到柯斜身前五步,叉手行礼:“御史,小人赵宽颐,想学武艺。”

柯斜心头乐开了花,故作谦虚地摆手:“我的枪法,也就那样了。”

顺便,柯斜朝牛芳芳抛了一個得意的眼色。

看到没,有人想跟我学艺,你没有!

赵宽颐尴尬地开口:“禀御史,小人想学棍。”

道理明摆着的,不许民间私有枪、矛一类的武器,学枪能干嘛?

学了棍,可以随时随地带家伙。

柯斜尬笑:“棍只有娘子懂,教不教她说了算。”

娃儿,你的路走窄了呀!

牛芳芳沉吟了一下:“我可以示范,但不会纠正,能学多少看你自身。”

牛芳芳这话,非常有道理。

跨越性别教授,不是自家血亲,不宜贴身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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