洮州兵马之所以没有建树,并不是他们战斗力差劲,也不是他们放水了,纯粹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孔长秀欲言又止。

看到柯斜凶恶的目光,孔长秀知道,他敢再有什么意见,柯斜不惮指使那个硕壮的御武校尉高阳妍,活活把他坐死。

说不定,柯斜这么干了,回朝还能得一片赞誉。

在前线,御史有临机专断之权,断到了自己的脖子,那也理直气壮。

这么一来,孔长秀就成跛脚刺史。

不,是膑足刺史。

兵不归他管了,民又在叛乱,他能管什么?

关上州衙头门,拿着这百来号官吏折腾,以彰显自己的威严?

“末将领命!”

五名鹰扬郎将整齐划一的声音,彻底断了孔长秀那一丝侥幸心理。

“哭吾郎将、莫折郎将,这一次的叛乱,起因你们是清楚的吧?”

柯斜问什么事,喜欢从头刨根源,虽然费时间,却比较清晰。

哭吾达昌神色复杂地扫了孔长秀一眼:“其实,外部势力的渗透是助推,起因还是出在洮州自身。”

虽然这些边军的粮草等花销,大半是朝廷承担的,可地方上也得隔三差五表示一下心意。

洮州八千多人口,一州两县的衙门就占了三百号人,十羊九牧的弊端在这里无限放大。

偏偏整个洮州多数地方是高寒山区,大半地区以放牧为生,只有少量地方种植大麦等作物。

物产本就贫瘠,供养不了那么多官吏,励精图治的孔长秀就嚷嚷要精简吏员,也确实精简了十来个人,其中就有两名黑松岭的人。

简了倒也无话可说,可是一转头,整个洮州的衙门又增加了三十名胥吏是怎么回事?

当然咯,这并不是孔长秀蓄意要整治谁,也犯不着,不过是精简中的通病——越简越多而已。

可这话听在被精简的人员耳朵里,就是十足的嘲讽——你是觉得我蠢吗?

愤怒的情绪再被有心人放大,失控就在所难免了。

加上黑松岭这边气候不好,冻死了一些牛羊,再遇上临潭县官吏上门收缴欠税,想不爆发都难。

“既然是知根知底的,你们五个鹰扬府的实力,还平不了这一点乱子?”

这才是柯斜最大的疑问。

了不得叛乱的人数有千人,在吐谷浑没有亲自下场的状况下,最多一个鹰扬府就能把他们挫骨扬灰了。

来蒿干笑一声:“问题在于,哪个羌人部落不或多或少有个把亲朋与黑松岭有点瓜葛?”

于是,鹰扬府出兵时,原本位置明确的黑松岭二部,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是有人暗中包庇。”潘金凤冷哼一声。

“弄死他们!把牛抢过来吃!”高阳妍恶狠狠地吼道。

马三石悠悠地叹了口气:“本来,这屁大的事,根本就不需要动用鹰扬府,结果大军出动,连鸟都没打一只回来,鹰扬府威武的形象哟,成笑柄了。”

牛大力接话:“然后就烽火四起,都分辨不出是真的黑松岭二部,还是其他部落想看笑话了。”

于是,孔长秀就慌了,上文牒请求朝廷出兵援助!

滑稽的是,他居然是越过岷州都督府上文牒的!

所以,李道彦乐得装不知情,反正有什么事,板子也打不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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