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吾达昌闭上了眼睛。

该死,竟然是哭吾家的小崽子!

除了府兵的注目,哭吾达昌更清晰地感受到纳浪人的幸灾乐祸。

不能说纳浪人是坏人,只能说多数人有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

“你家耶娘不好好教你做人,官府的律令你也敢对着干,娃儿,你是觉得人间太苦,想投胎转世呐!”哭吾达昌一声长叹。

阿浪声嘶力竭地叫道:“不!族叔!你是郎将,你可以救我!”

“我们没有跟黑松岭勾搭,就是年幼无知!”

哭吾达昌抽出横刀,面沉如水:“不要说你已成丁,就是无知童子违了军令,也有死而已。身为族人,亲手送你上路是最后的仁慈。”

刀挥出,人头落,血喷涌。

阿浪的双眼睁着,满满的不可思议。

到了这个时候,阿浪他们勾没勾结黑松岭,已经不重要了。

柯斜的符文,注定了这些“个性”青年的下场,没连累到家人,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哭吾达昌这一刀,让洮州军民认真审视御史的符文,才发现字里行间的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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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和城,州衙二堂。

老泪纵横的刺史孔长秀,几乎要给柯斜跪了:“御史啊!不能再这么干了啊!洮州攒这一千贯家当不易,就这么一文不剩,仓库里能跑耗子了啊!”

“这段时间,官厨都只敢吃麦饭,连壳都不敢碾啊!”

柯斜扫了一眼大口咀嚼牛肉的高阳妍,微微吃惊:“刺史也知道多吃粗粮,有益于身体健康?”

孔长秀捶胸顿足。

什么身体健康哦,这是快揭不开锅了!

要赏俘获、斩首、通风报信,钱花跟流水似的,仅仅是来蒿他们鹰扬府就白挣了近百贯,缴获的马匹还没州衙什么事!

别说洮州自己没有铸钱炉,就是有铸钱炉也经不起这么造的!

“没钱,多大的事哦。”柯斜接过柯南梦递来的纸笔,哗哗地写着大字,然后是大印一戳,齐活。

“牛郎将,贴城门甬道外去。”慵懒地打了個呵欠,柯斜眼睛眯起,潘金凤赶紧拿一块白毡给他盖上。

鸠占鹊巢,孔长秀只好苦着脸往衙院内的民曹跑,抢了司户参军的位置打盹。

苦逼的司户参军眼珠子一转,一脚把窃笑的司户史踢了出去。

一个只有司户史受伤的世界形成了。

一个时辰后,衙院里站了近百人,都是来求见御史,想要御史带他们挣钱的。

孔长秀眼睛瞪得溜圆。

不是,本官在洮州也有两年了,这些刁民一听到要钱就借口母马要生了、母狗要生了,溜得比兔子还快。

凭什么御史一来,你们一个个紧赶慢赶,生怕赶不着热乎的?

等等,什么时候,洮州多了那么多有钱人?为什么本官都不知道?

柯南梦从二堂出来,神气活现地召所有富人……与刺史孔长秀入二堂见御史。

孔长秀好悬没跳起来。

这二堂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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