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唐俭后头说话的意思,除了真想要柯斜这个人,还带了几分凑趣的意思。
哪晓得这张破嘴,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贞观天子迷迷糊糊地说:“莒国公管不了典客令的事咯!回去,朕就要迁他为民部尚书。”
前面是装瞌睡,现在天子是真瞌睡。
毕竟,暖日春风甚醉人,加上乘辇嘛,轻微的摇晃越发催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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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院内,侍御史马周站到柯斜面前,打量一番后,微微摇头:“长得也没我俊啊!怎么就突然成香饽饽了?”
柯斜啐了一口:“你这是嫉妒!”
马周哈哈大笑:“见了端公不参拜,当心给你穿小鞋。赶紧的,堂尊召唤你呢。”
韦挺没有端坐公案后,而是围炉烹制起茶汤。
至少在现在,上番、轮值、坐衙是不允许喝酒的,查到就要挨笞。
韦挺兴致勃勃地用竹夹子搅着渐渐沸腾的龙首原水,慢条斯理地浇了一些冷水进去降温,各种料次第放进去。
柯斜惊讶地看到,韦挺甚至滴了一滴醋进去!
韦挺笑道:“这是当年跟太原人品茗学到的习惯,就是他们的醋放得太狠了。”
这个吐槽,得到了一致的认同,就像公认潭州人的菜辣、剑南人的菜麻辣一样,是有浓厚地域标志的。
韦挺一向比较端架子的,难得地放下了。
这很正常,不要说官,就是常人也不止两张面孔的。
“不是本官妄自菲薄,御史台这一亩三分地,终究不是你们久驻之地。”分茶,茶碗摆茶拓子上,韦挺淡淡开口。“作为堂官,本官也说两句不该说的话。”
“马周的性子稳,目标明确,除了凤州之事经验不足,以后基本一帆风顺,倒是不用太担心。”
“唯独柯斜,性子不稳,好冲动。打西仓别说你是蓄谋已久,本官只认为是你一时冲动。”
“包括怼慕容孝隽,在本官看来依旧是冲动。大唐对吐谷浑是什么态度,不是你正八品上殿中侍御史能左右的。”
柯斜假装低头吃茶,眼睛滴溜溜地转。
人老精,鬼老灵。
韦挺跟多数文官没有区别,善思、善言而不善行,不负责具体事务,他聪明的智商总在高地上。
柯斜的缺点,因为有功劳为掩饰,多数人会忽略过去,韦挺却一目了然。
马周快活地笑了,还以为柯斜满满优点呢。
“两位堂官的招揽,对你是好事,但不建议接受。”韦挺的话有些让人意外。
“唐俭与陛下私交是一回事,但他岁数大了,资历比本官深许多,早晚要致仕,庇佑不得太久。”
“侯君集,这个人很难评说,能力确实有,可江湖习气让人头疼,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循规蹈矩下去。”
唐俭的莒国公爵位,是武德年封的,更是当年天策府的长史,资历确实够深。
他比天子大了十岁,脾气太耿直,荣养怕也是早晚的事。
侯君集这个人,资历不够是小事,真正的问题是他的为人处世太孤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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