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斜负着手,高阳妍心慌意乱地跟在他身后半步,柯南梦牵马,赵宽颐持棍,还有两名防阁手按刀柄,就这么在兴安大街上慢慢行走。
深呼吸几口,消去了阿耶般的情绪,柯斜平静地开口:“高阳妍,回去平静几天,再认真想想,是不是愿意接纳这么一个人。其他的,暂时抛开。”
只要喜欢了,是什么人不重要,是什么族群不重要,是什么性别也不重要。
甚至,是什么物种都不重要。
至于拓跋氏的立场,虽然重要,却不必要跟高阳妍的终身大事挂钩。
如果邦交得靠女人——高阳妍是公主吗?
享受什么权力,才应该承担什么样的义务,福报画饼的都该死。
前头的赵宽颐突然挥棍,和人打斗起来,武艺还很生涩,只是死也不退的气势很突出。
柯南梦本能地拿出盾牌,站到了柯斜的侧前方。
柯斜一声笑,横刀捉在手,带队压了上去。
高阳妍赶紧收敛了心思,大吼着上前,带鞘横刀扬起,整个人瞬间气势汹汹。
“姐姐!他们骂御史!”
棍法不到家的赵宽颐肩头吃了一棍,一只手臂痛得抬不起来,却努力支撑着不肯认输。
高阳妍一声咆哮:“欺负個娃儿算什么本事!吃我一刀!”
人腾空,横刀劈下,强劲的破空声让人心悸,对方不得不撇了赵宽颐,全力招呼高阳妍。
必须承认,进了万年鹰扬府,高阳妍有了很大的进步,除了力量加强,更会虚实并用,一刀面就拍飞了一名突厥人。
一名防阁冲上前,配合着高阳妍,娴熟地敲打着突厥人的膝盖。
看了一眼对方披发、裘衣的装扮,柯斜哼了一声:“突厥人!传讯左候卫,再不出场,休怪殿院弹劾他们玩忽职守!”
大笑声传来:“田仁会到了!柯御史嘴下留情!”
一队左候卫翊卫四面八方涌至,占据了有利地形,或弓箭、或朴头枪,团牌护身,朱雀旗在街道四面一竖,百姓自然知晓回避。
突厥人咒骂着放下武器,自觉地趴地上,撅起了腚。
习惯了,每次遇到这些翊卫,腚总要受一次洗礼。
面容威严的左候卫翊府中郎将田仁会大步踏了出来:“达哥支,又是你!当街闹事,你是真不拿大唐律法当回事啊!”
柯斜不禁笑了:“田郎将跟这些突厥逆贼很熟?”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田仁会收敛了笑容,郑重回答:“御史这话言重了。因为职责所有,田某处罚过达哥支两次,说不上‘熟’。”
柯斜大拇指对着自己鼻子:“田郎将看看,我像不像官?”
一指小心翼翼露出已经肿成紫黑色肩头的赵宽颐,柯斜没有说话。
田仁会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柯斜铁了心要把这案子办成铁案,以他在御史台的风光,即便办案需要回避,也能让达哥支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这伙突厥杂伎,也是横行惯了,动不动就要惹事。
偏偏达哥支控制舞马有一手,有人想令达哥支进东宫表演,以取悦年轻的太子。
舞马又是大唐的一种时尚,看着线条流畅的马匹整齐划一地做出舞蹈动作,确实让人心旷神怡。
所以,田仁会有时候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庇护一下。
不过,谁让他好死不死地撞在传说中的小心眼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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