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老夫欣赏你,就能从老夫褡裢里哄出钱来!

“尚书不肯拆东墙补西墙,下官还是理解的。”柯斜先顺着唐俭脾气开口。“不如这样,民部算算还有多少缺口,下官带人补进来,日后按此战缴获均分,没问题吧?”

侍中王珪皱眉,开口斥责:“瞎胡闹!朝廷所需,岂能任由私人插手?”

中书令温彦博似笑非笑地看了王珪一眼:“侍中这意思,缺口由你家补上吗?当年太上皇草创基业,也曾向太原父老募集过所需,原来这也是瞎胡闹啊!”

论打仗,温彦博不行;

论吵架,温彦博没输过,号称吵遍朝堂无敌手。

王珪只能收起正人君子模样,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别说是他家,就是从王僧辩算起,他家也不够九牛一毛的。

何况,打仗本身就有风险,谁也不敢说自己百战百胜。

蚀本了怎么办?

大家都是满嘴仁义道德,肚里锱铢必较,谁愿意亏钱呢?

没人想到,唐俭的面色复杂,竟真在考虑此事是否可行。

唐俭的脾气拗不假,那是为了公事,但凡对大唐有利,他也不能拦着啊!

“唐公想想啊,打吐谷浑的目的是什么呢?真是大唐好战吗?”柯斜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就地理而言,大唐要沟通丝绸之路,必须走陇右道。”

“可整个陇右道狭长啊,北临突厥、南拒吐谷浑,要镇守的戍堡、军镇、烽燧太多,兵力捉襟见肘。”

“可是,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防得住赤岭,还防得张掖水吗?防得祁连山吗?”

“要是商贾每次进入陇右,都被吐谷浑劫掠、甚至劫杀了,这一条商路还能保得住吗?”

唐俭苦笑:“道理本官都懂,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兵马一动,正兵、辅兵、民夫,谁不得吃饭?”

柯斜扳着手指头算账:“诸道缴获的牲口,能不能抵消部分损耗?粟特商贾多进入,三十税一的商税能不能弥补一些亏空?”

“唐公啊!朝廷要依了我的方法,有多少缺口补不过来?”

到考虑发战争财的时候,民众狂热的喜战情绪,甚至能给予朝廷一定程度的帮助。

柯斜小声凑唐俭耳边说话:“唐公且想想,要是诱得世家门阀加入其中,不说能给朝廷便利吧,至少没人扯后腿。”

举木笏,柯斜高声道:“兵部员外郎臣柯斜,请将今年的俸禄全部投进去,虽然不足以弥补亏空,亦能聊表寸心。”

柯恶责无旁贷地出班,举起角笏:“臣柯恶附议。”

这叫上阵父子兵,哪怕柯恶再不满,回家展示阿耶的爱——拿脚踹,现在也必须支楞起来。

俸禄而已,看不起谁呢?

兵部职方司、驾部司、库部司郎中对视一眼,悄然站出班。

兵部侍郎崔敦礼笑笑,站了出来。

兵部尚书侯君集面容抽搐了一下:“身为堂官,本官责无旁贷。”

贞观天子细细想了一下,要是诱得世家门阀掺和,世家在贞观朝与朝廷隐隐交恶的现状能改观许多。

这也是利益相悖,谁让之前的世家,全力投资息隐王呢?

朝堂有风险,投资须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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