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以整个大唐的体量，哪怕只是吃一年，也够柯斜吃得肥肥的了。
窦静饮了口茶汤，忽然伸指入碗，蘸着茶水在案几上写了个“永”字，然后飞快地擦去。
这是在投桃报李，为柯斜点出心中疑惑。
难怪区区坊正也敢设计柯府，难怪连范老石这种高手都没追查出个所以然来。
那位帽子王窦奉节，正是窦静的堂弟，相互通气再正常不过了。
真以为窦奉节能忍看头上一丛绿？
反悔很正常，驸马都尉现在还没有纳妾的权力！
也就是说，窦奉节没有能力为自己留下一男半女的，而永嘉长公主即便诞下子女，谁敢保证就是窦奉节的种？
当然，这还不是最狠的。
大唐的公主彪悍起来，连驸马都尉养的外室都不放过，弄死都算是仁慈了。
但是，除了造反大罪，一般的律令对公主是无用的。
仇，结下了，就容不得柯斜后退一步。
早晚，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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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司寮房。
侯君集、崔敦礼、杨弘礼、柯斜、李海岸围着案几而坐，一脸古怪地听职方郎中念着探子从吐谷浑搞回来的战报。
不管是吐谷浑地方，还是天柱军、慕容孝隽、牛心堆、树敦城，报出来的损失肯定跟唐军的数据有差异，但都在合理的范围。
唯独关于梁洛仁的战报，让他们都想喷饭。
“大唐不世出名将梁洛仁，以千骑损伤，杀名王梁屈葱等部下二万余人……”
柯斜忍不住大笑，李海岸忍得颈上青筋直冒。
梁屈葱能力如何，兵部还是有数的。
守城有余，进攻不足，绝对搞不出偌大动静。
杨弘礼便秘般开口：“不是信不过职方司，这消息，确认没有错？”
职方郎中苦笑：“这是从伏俟城中偷偷抄来的战报，无一字错漏。”
崔敦礼摆手：“绝无可能！梁洛仁的战报，除了拖住梁屈葱部，了不起就是游奕交手，百骑换五百骑。”
军功不是那么好假冒的，除了监军、监察御史因素之外，杀良冒功也要有耳朵为证据。
侯君集斜睨柯斜一眼：“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柯斜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堂尊，吐谷浑跟大唐不一样，各军是以大大小小的部落拼凑而成。”
“下官在想，梁屈葱他们会不会合伙虚报战损，骗取吐谷浑抚恤？”
割不了耳朵、报不了战功，那就索性摆烂，战损报到飞起，慕容伏允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着恶心给抚恤。
没辙，法不责众，到几个名王、将领、监军同流合污的地步，就是可汗也只能生生吃了这九转大肠。
侯君集狠狠瞪了柯斜一眼：“一天天就知道些歪门邪道！”
柯斜无奈，又不是我干出来的事！
“书令史照实记录，报入两仪殿！”
柯斜分明看到，侯君集的肩头颤抖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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