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候卫翊府中郎将赵道兴带着一伙翊卫出现了。
“员外郎,要帮忙不?”
洮州一行,赵道兴也跟着去西仓捞了点便宜,对柯斜也亲近了些。
柯斜笑着回应:“练兵,你可走远些吧,别溅了不该溅的东西。”
赵道兴一琢磨,不该见啊,那就不见呗,眼不见为净。
永阳坊正抱臂倚在坊门处,双腿没个正形的交叉站着,嘴里还悲天悯人地叹息:“何必呢?何苦呢?胳膊拧得过大腿不?老老实实让点地出去保平安,多好。”
目光向街道北面一扫,坊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睛瞪得溜圆:“哎哟,要出大事了!”
他倒是想冲进坊内报信,却发现早早被两张长弓、两支生鈊箭锁定,只要有异动,就是被洞穿的下场。
府兵入坊,第一件事就是控制坊门、占领制高点,一下就散去了将近一半的人手。
坊南的土地上,只余一地的麦茬,两名裹头的汉子操着横刀,徒劳地向二十余手持长棍的无赖扫去。
“哟,田博光,耶耶以为你当了府兵,多少有点长进,想不到还是那么废,拿横刀都杀不了耶耶啊!”
三根长棍夹住田博光,一个言语轻佻的人一棍重重砸在田博光肩头。
一支射甲箭尖啸破空,将那得意的家伙钉在地上,痛得嗷嗷叫,却动弹不得。
柯斜收起一石长弓,对自己的箭法表示满意。
进步一点点,似乎对风力的影响也考虑进去了。
假以时日,是不是能追上贞观天子这种箭术大家?
胡汗衫挥舞着木枪,带头冲了上来,大吼一声:“杀了这些蛆心的!”
蛆心,就是黑心、坏心。
这个时候不冲,等真化折冲府那帮家伙冲锋么?
胡汗衫木枪一捅,扎穿一名无赖,枪干一甩,将无赖甩飞,面上溅了两滴鲜血也不当回事。
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胡汗衫带头,宣平折冲府的府兵自然也嗷嗷叫着扑上来,两人合击、三人合击,迅速将无赖击杀大半。
府兵出战,除非是特意嘱咐,否则根本没有“留活口”的概念。
留活口,意味着自己要承受反噬的风险。
郎啸急了,顾不上瞻前顾后,带着真化折冲府兵冲上前,把其余人等杀了个干净,只留下被柯斜射伤那厮。
“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善屠,长安县司法佐善宰的族弟!”
满地的血浸染黄土,一个个鲜活的人转眼变成冰冷的尸首,府兵们还在兴高采烈地讨论,军功到底是算左耳还是右耳。
最后,争执不下的府兵决定,两只都割。
自己无视他人性命的时候,感觉是那么美妙,仿佛已经成为芸芸众生的主宰。
可是,眼下这一幕让善屠浑身战栗,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府兵磨刀霍霍所向的猪羊!
善屠绝望的尖叫声,竟比贵妇遇到耗子的声调还尖锐了几分。
郎啸看到,老对头胡汗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远处的柯斜面无表情。
容不得他耍小手段了啊!
拔出横刀,郎啸对善屠的叫声充耳不闻,一刀斩断他的头颅,鲜血溅了郎啸一脸,人头翻滚了好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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