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思又问:“缺钱呢,人总不敢带钱走吧?”
林诚义苦笑几声道:“钱倒是够的,可这钱不顶用……”
“什么意思?”
“陛下给的全是宝钞,这宝钞的面值很大,可实际购买力……哎,新钞三成,旧钞两成,像浙江一带已经不足两成了。”
林逸思对宝钞贬值严重毫不意外。
像朱元璋那般滥印宝钞,拍板瞎搞,宝钞价值不蹦才怪。
他想了想道:“爹,缺人可以找曹国公借,曹国公能造出昨晚的大船,技艺精湛的工匠肯定不少。至于钱财去找户部要,不给,大家一起哭穷,事情捅到陛下那,咱也有理。”
林诚义心底发虚,犹犹豫豫道:“青雀,曹国公跟咱家没那么熟……”
林逸思无语道:“爹,你不记得昨晚曹国公给咱们站队么,有人脉干嘛不用?
关系就是互相麻烦出来的,咱们不去麻烦人家,怎么进一步拉进关系?
走几步路,说几句话的功夫,在这干坐着作甚?”
林逸思又补充道:“实在不行,还可以去找宋府伊,宋府伊不是馋……想跟咱联姻么,大不了孩儿牺牲一下……”
“不必多言,为父这就去曹国公府!”林诚义打断道。
儿子已经两次拒绝宋府伊,若是他主动找人家帮忙,丢脸不说,还会降低自家在别人眼里的价值。
他一个在工部当差的,找不到工匠,呵呵,别人怎么看待自己?
不过,林诚义刚走几步,就被林逸思拦了下来。
“爹先去户部,缺人是小事,缺钱是大事!”
林逸思话语刚落,外头突然有人闹了起来。
十来个全副武装的甲士拿着武器站在门口,冷冷的盯着外面闹事的上百人。
望着锋利的刀剑,大部分人胆怯的躲在后面,不敢吱声,更不敢往前走动。
为头的汉子张叔直直的站在最前面,高声道:
“怕什么?他们敢动手伤人,他们的脑袋就得搬家!”
“再说了,咱们要见林老爷,他们敢拦咱们不成?”
队官走了出来,见到外面围着的人,黑着脸呵斥道: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是想造反么!里头坐着的乃是朝廷命官,工部员外郎,从五品大员!要是吵到里头的林老爷,你们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
张叔走上前,但被甲士拦住,只好对视着队官高声道:“咱们要见林老爷!”
外头人多,怕他们血气上头了生事,队官拿他没办法,黑着脸道:“林老爷不在。”
“放屁!”张叔见队官如此敷衍自己,大怒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里头刚进去的又是谁?林老爷怎么可能不在!”
这年头百姓有时比当官的还横,队官拿他们没办法,就干脆堵着。
上头的人问来,他也能说道说道。
林逸思走了出来,见着堵门的“刁民”们,摊着手道:“我就说缺钱是大事吧?人都闹起来了。”
林诚义面色铁青,儿子刚进门,外头又闹了起来,这帮人真是会挑时候。
林诚义小声道:“外面那個领头的,带着人来闹了好几次,说什么不接受宝钞,工钱必须拿铜钱。”
林逸思明白老爹的难处。
户部给的只有宝钞,今年朱元璋刚下令禁止民间用金银交易,理由是阻碍钞法。
什么是钞法,宝钞就是钞法!
老爹要是拿宝钞换成铜钱来发工钱,后果可想而知。
林逸思望着外面的“刁民”们,浅笑道:“被堵门了,怎么说?解释一二,还是直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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