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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天黑之后,明月和繁星将地面照的通亮,不用打灯笼便能清晰的看见脚下的路。

皇城外,韩克忠见着王怒出来了,走上前笑问:“年兄,感觉如何?”

王怒微笑道:“尽力而为。状元不敢想,能讨个前头也算不枉此行。”

韩克忠身边的好友听见这话,愤愤不平道:“在下看这次状元大伙都难了。”

王怒自然清楚对方是什么意思,装着糊涂道:“年兄什么意思,历来状元不都出在五经魁首里?”

那人冷笑道:“年兄莫不是没注意到坐在最前头的林逸思?”

“他一介蒙童,既不是监生,又非举人,却能跨过会试,直达殿试,岂不荒料?”

王怒和韩克忠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公平?

北榜的存在又对南方人公平吗?

他们自认为没资格指责为北方学子说话的林逸思。

此时,李希颜在诸多大臣的监督下,将试卷开箱,放置在宽大的案桌上。

改卷的工作繁杂,又没有判定标准,朱元璋草莽出身不懂这些,便将改卷的工作交给李希颜等人。

最后他只看前十的卷子,圈定状元、榜眼和探花。

若是都不怎么满意,他才会翻看十名开外的试卷。

李希颜、黄子澄、齐泰、郁新四人各坐在案后,原本礼部的官员应当来的,被朱元璋换成了黄子澄。

四人各有所长,但都是通晓古今、学识渊博之人。

尤其是齐泰乃兵部侍郎,善军事,郁新户部尚书,善财政。

至于李希颜和黄子澄查漏补缺。

黄子澄和齐泰都是朱允炆身边的人,朱元璋这样的安排也有为太孙铺路的意思。

此刻,林逸思的卷子被压在最底下,并留有记号。

王景弘过来打了一声招呼就将林逸思的卷子收走了,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陛下在三天前便打了招呼,哪怕是李希颜也没说什么,拿着朱笔专心改卷,不时露出惊喜的神色,似乎看到了佳作。

郁新改卷时近乎毫无表情,偶尔眼神闪过一丝欣赏,大多时候淡然自若,似乎对考生的试卷都放不在心上。

倒不是他对殿试不上心,只是郁新作为户部尚书对国家财政非常了解,对于书生之见看多了心底总有几分厌烦。

若不是为了殿试取士的公正,他哪里想看这些形同废纸的歌颂之言。

尤其是贬值的原因半数人以上写的都是商人作怪,将陛下以前的心思摸得很准。

但郁新五月份的时候被驳回过,心里十分清楚陛下的想法已经变了。

第二问,对付鞑靼的策略,老生长谈,大多考生针对朱元璋平日里对鞑靼的态度,写的多是以讨伐为主,来迎合上意。

有水平的甚至在“不经意间”拍起朱元璋的马屁,歌颂功德。

齐泰对这些试卷丝毫不放在心上。

作为兵部侍郎,目前兵部的老大,在军政的领域他不是针对考生们,实在是这些纸上谈兵时不时的侮辱他的眼睛。

尤其是以藩王防备北元的政策,齐泰连连摇头。

太孙殿下早有削藩之心,要是他对这些卷子画个圈来,被黄子澄见到了肯定会传到太孙殿下耳里。

可考生们太了解陛下的想法了,不是歌颂功德就是以藩王防备北元。

齐泰也只好在矮个子里拔出个高的来,对一些歌颂功德的花圈。

至于以藩王防备北元,呵呵……他立场明确,无比坚定!

直到齐泰见到一篇分而化之的文章这才提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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