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洪尘一个小小的地仙,是没有能力将开天灵物、先天法宝重新炼制的。
可如果这件开天灵物、先天法宝自己愿意呢?
如果用来炼它的是帝禹所铸、气运炽盛的九鼎之一呢?
如果在炼它的时候不仅有一界之中最顶级的材料,同时还加入大量功德呢?
别说诛仙古剑,洪尘看着满室生辉的宝物和功德,他甚至都想把自己给炼了。
可惜诛仙古剑更快一步,极其主动地自己跳入鼎中,似乎在说:来吧,炼我,千万不要因为我是开天灵物和先天法宝而怜惜我。
洪尘只能以仙力催动南明离火来满足它了。
随着煅烧与重练,古剑外表的石壳剥落,露出内里白色的宛如流动液体的剑身,而伴着功德与各种材料的融合,剑体逐渐绽放出鲜红如血的光芒。
兴许是重练的过程太过于顺利,又或者是开天灵物、先天法宝的气息过于诱人,以至于气运炽盛的雍州鼎似乎也有些蠢蠢欲动。
金色气运如雾海翻涌而起,十分友好地想要助洪尘一臂之力。
可洪尘却吓了一跳,赶忙将鼎中的气运排开。
“哥,冷静!”洪尘抹了把汗:“我真的不需要你的气运!”
此前有言,这些气运属于古雍州之地的人族。任何的人事物但凡接受了这份气运,虽然可以借气运之力修为大进或是幸运值拉满,但同时也意味着必须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功德这玩意儿,是你必须先干了某件值得被奖励功德的事儿,然后功德才会出现。属于先干活,后发工资的典型。
而眼前的气运则恰恰相反,洪尘可以预支“工资”,之后必须做出与气运值匹配的贡献来偿还。
洪尘当然愿意为人族做些什么,可他却并不希望这些事情变成一种束缚自己的另类的枷锁。
因他主动拒绝,雍州鼎内的气运也没有强行灌注,似有遗憾地收敛起来。
洪尘随即潜心炼剑。
转眼而已,又是三年。
这一日,庞大厚重的雍州鼎突然轻轻一晃,整个祭坛似乎也跟着摇晃起来。
洪尘蓦地睁开眼睛,眸中瞬时迸发了两道锐利的剑光。
旋即,雍州鼎中忽然喷吐出夺目的红芒,凌厉的剑意霎时间仿佛要在天地间戳穿一個窟窿,偶然逸散的剑气已经使得周边空间撕裂出道道深黑的裂痕。
所幸洪尘出手及时,顷刻间便将异状统统压下。
红芒慑服,摇落身前。
通体血红的剑身,好似血玉雕琢打磨而成,贯通内外、盈盈流动的红光,仿若一条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的血河。
一眼观之,洪尘顿时回想到了初次握剑时,仙魂所坠入的那一片无垠血海。
“好凶。”洪尘不禁感叹。
但这对于一柄剑来说并非坏事,甚至在他看来,修士的剑本就是为了护道,护道就要搏斗,搏斗就会杀生。
既然本质上就是杀器,又何必非要仙气飘飘、灵气渺渺?
自然是越凶越好!
重练后已与他心灵相通的古剑微微摇晃,好似十分欢喜。
洪尘一伸手,血红古剑倏地化作一道光芒从他指间遁入。
“你应该改个名字。”洪尘说。
理由倒也简单。
因为有别的剑也叫做诛仙,别的剑阵也叫做诛仙剑阵,且人家在更久远的时光以前就已经注册了版权。
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人,洪尘怎么会故意侵犯人家的版权呢?
这跟通天教主什么的完全没有关系,纯粹是讲究一个先来后来,传统美德。
无需过多的言语,心灵相通的古剑瞬间便从洪尘传递给它的意识中清晰地了解了原委。
正所谓: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剑。
古剑对洪尘遵纪守法、传承美德的行为表达了高度赞扬,并表示自己完全愿意配合剑主,以剑主的意志为自己的意志。
洪尘:你真狗啊!
古剑: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剑!
事实证明,经过一番重炼之后,古剑的灵性显然增强了许多。抑或是,从原先沉睡迷蒙的状态转为清醒澄明,且更愿意与真正的执剑人进行交流。
他还以为身为开天灵物、先天灵宝,古剑会十分桀骜地表示要去和诛仙剑或诛仙剑阵碰一碰,把名字给夺回来。
古剑:你去我就去。
“告辞!”
其实更主要的原因是,古剑本来就没有名字。
“诛仙”是后来发现它的人因为它强大的力量而加给它的名字。
但是那些人都没有如当下的红尘一般真正成为它的剑主。
换言之,它不在意非剑主的使用,只要对方能扛得住凶戾煞气的侵蚀,也不在意非剑主之人对它的称呼与命名,因此,自然不存在争名之说。
没有太多的纠结,古剑正式命名为“红尘”。
也算是为了纪念即将消失的“涂山红尘”的身份。
离开地底祭坛前,洪尘对着雍州鼎拜了三拜。一是感谢借鼎炼剑,若非雍州鼎,此界恐怕找不出第二件能承载先天法宝重练的容器;二是感谢铸九鼎的帝禹,没有帝禹就没有雍州鼎;三是感谢承载雍州鼎气运的历代人族先辈。
话说回来,雍州鼎似乎能够看透他的九尾天狐外表下的人族真身,否则它恐怕也不会一次次想要用气运助他一臂之力。
切莫以为洪尘拒绝的就一定是坏事儿,换做旁人,必然求之不得。
由此,也可见帝禹之伟大。
三拜之后,雍州鼎光芒闪烁,似在回应。
洪尘笑了笑,略一思忖,转而凝出一团灵光,打入雍州鼎内。
那里面是他的传承。
将来若有人族幸运地寻访至此,要是能够得到雍州鼎的认可,那除了气运外还可以获得他的传承,直接一步到位。
雍州鼎发出一声轻鸣。
眼看着那磅礴的金色气运再次蠢蠢欲动,洪尘连忙道了声告辞,遁作剑光迅速离去,顺手也将洞外的十三门恶阵给收了起来,以免害了后人。
回到岸上。
三年前,岸边只是一片杂乱的青草地。
现如今,三间小木屋呈凹字排列,屋外用篱笆围起一块块灵植田。
花香袭人,药香扑鼻。
花楹是真的很喜欢种植灵草,且每次总能培植成功。
“我回来啦!”站在院外,洪尘直接开嗓大喊。
一息后。
正中间的房门突然打开,一道淡黄光影倏地便来到洪尘怀中。
“红尘!”花楹激动地大声喊道,“又是三年!”
“抱歉。”
洪尘确实有些歉疚。
也幸亏花楹不是凡人,否则哪儿有普通人可以等他一个又一个三年?
“没关系。”花楹笑吟吟地摇了摇头,十分自然地说:“除了想你,我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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