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还是王府仪卫司仪卫正,就必须继续履行你的责任!”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对跪在地上的年轻人大声说道。
年轻人约莫二十余岁,相貌英挺,听到老妇人的话后辩解道:“姑祖母,侄孙不是没有找过,最近一年我走遍了整个湘西,却一点线索也没有发现”
老妇人身形极为高大,正是时下石柱总兵秦良玉,那跪着的年轻人则是他的侄孙秦一鸣。
秦一鸣,武举出身,因为出自世家,被朝廷派到常德荣王府担任仪卫司的仪卫正,就是王府的护卫头目。
秦良玉厉声喝道:“王爷出逃时是怎么筹划的?”
秦一鸣说道:“为了迷惑大西贼,便分作三路,小太监研墨长相、年纪与王爷颇为相似,便让他穿着王服,带着印信和圣旨走大路”
“王爷扮成寻常百姓向西北进入大山,我等七八个护卫也扮成百姓跟着”
“那为何走散了?”
“我等刚刚进入大山不久就遇到了一小股大西贼,当时侄孙便主动留下来断后,让另外三人继续护卫王爷逃命”
“后来侄孙脱困后身边只剩下我自己,余者全部战死,在寻找王爷的途中又发现了另外三人的尸首,但并未发现王爷的踪影”
“侄孙大惊,赶紧返回常德城,并在附近盘桓了十日之久,若是张贼抓住了王爷,肯定会将其处死并大肆宣扬的,但张贼并未这么做,这就意味着王爷多半逃掉了”
“王妃和郡主呢?”
“他们是跟着几个护卫和老太监走的,多半......”
秦良玉心理黯然。
“张贼多半抓住了王妃和郡主,她们落到张贼手里岂有好下场的?这可恶的张贼!”
“难道这大明的天下真的要完了吗?”
半晌,她回过神来。
“有没有发现那小太监的踪迹?”
“没有,但并未见到他的尸首,估计也跑掉了”
“也罢,我让弘文带上几十人跟你一起沿着澧水与辰溪之间的大山再找一找吧”
弘文,秦良玉儿媳张凤仪侄儿,原本是河南人,中原大战时跑到石柱投奔秦良玉,本是文秀才,后来又考取了武秀才,并与秦一鸣一起中了武举。
为人机警深沉,且颇有谋略,时下在石柱总兵府担任把总一职。
秦一鸣见过张弘文后便道:“时下整个湖南还是大明天下,刚才姑祖母所说的辰溪与澧水之间的大山,几乎所有的村落我都查访过,既然增添了人手,我俩人不如一分为二”
“你带一半人沿着辰溪寻找,我带另外的人沿着澧水寻找,何如?”
张弘文自然无不可。
几日后,秦一鸣带着大约二十人抵达了永定卫(张家界市),与众人商议道:“王爷才十五岁,平时又颇为胆小”
“靠着常德府的大山本是流贼革左五营的驻扎之处,大西贼来后,其大酋老回回不得已与张贼合营,王爷肯定不会在附近的地方,多半是往西走了”
“若是普通的小山,根本藏不住人的,永定卫附近的天门山山高林密,我等第一站便前往那里”
秦一鸣的人都是穿着明军服饰,秦良玉在川东湘西一带威望素著,他们就算落单了只要亮出秦良玉的名号也无事。
抵达天门山附近时秦一鸣立即将二十余人散了出去。
“我当时虽然也查到这里,但只是沿着澧水两岸查访,并未上山,山上还有一些小的村落,也有百姓用来避难的石寨,不妨前往那里查访”
“时间就以十日为限,每人负责一个地方,最后都到永定卫汇合”
前次查访时,秦一鸣从天门山寺庙和尚嘴里得知天门山石洞颇多,便准备再去一趟,想从和尚嘴里弄到山洞的具体位置。
秦一鸣出身军将世家,还是秦家第三代最杰出的人物,在加入荣王府之前曾经担任过石柱土司兵的夜不收头目。
常德府城被占据后他因为护送荣王未果便逃回了石柱,但秦良玉并没有收留他,还是让他以荣王府仪卫正的名义继续查访。
这一次为了查访方便,秦良玉给了他一块石柱总兵府把总的腰牌。
秦一鸣骑着马很快就到了天门山寺。
看着寺庙残破的景象,秦一鸣也是感慨万千。
“这寺庙可是湘西最大的佛教圣地,可惜被流贼毁了,不过我上次来时还有几个和尚,也不知他们还在不在”
天门山寺原本香火极为旺盛,正殿外面有一个颇大的广场,广场两侧设有马厩及拴马石,眼下几座大殿都被流贼拆毁了,只剩下后院的几座原本用来储藏杂物的茅房,还有几个走不动的老和尚和几个徒弟在那里。
“那名为智通的老和尚说他十岁就在这里出家,熟悉附近的一草一木,也不知他还在不在”
广场之下还有上百级石阶,眼下条石都被流贼弄走修建营垒去了,只剩下一道道土阶,若是下雨的话又湿又滑,根本上不去,现在尚好,秦一鸣便牵着马往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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