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其类的过错,刘建国都会狠狠打,不给儿子胆敢再犯的心思。
只是这回不太一样。
刘建国还真是不清楚该怎么教育刘洋晗了。
无奈良久,刘建国欲言又止,多次想讲话又说不出口,于是疲惫且无奈地蹲到路沿抽烟。
刘洋晗被父亲的古怪反应搞懵。
从小时候开始,刘洋晗觉得父亲只会打自己,每次还打得那么狠。
随着长大了,刘洋晗逐渐理解父亲,觉得曾犯过的错确实该打。
直到正式上大学,作为儿子,刘洋晗几乎能完全理解父亲。
但这回,刘洋晗不明白了,父亲到底是咋回事?
先是前几天里,父亲怂恿单干盒饭生意,刘洋晗觉得这种做事行径不厚道。
盒饭项目是陆见川的点子,去找王新生都是他主持的,送给王新生的好烟好酒更是自掏腰包。如此情况下,刘洋晗认为只要陆见川愿意分账,便是自己捡便宜。
单飞?
属实不厚道。
直至抽完一根烟,刘建国吐烟圈,惆怅不已:“爹没啥文化,爹只知道大学形同小社会,你要学会混社会的门路。爹给你钱去买烟买酒,是为了让包工头们觉得咱父子是盒饭项目的主导,明白吗?”
“结果你把钱给陆啥川,等于是咱们爷俩掏钱备礼,得利的却是你的舍友。”
“爹是挺心疼那三千块钱,更让爹生气的是你居然有空去买烟酒,偏要来打游戏。游戏就那么好玩,少玩几个小时就不行了?”
“你可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一边说着,刘建国扣挠发鬓,显白的发根窸窣作响。
刘洋晗才发现父亲苍老得这么快。
同时也明白了父亲的心思。
最开始,刘洋晗的确没懂买烟买酒的深意,只觉得父亲是站在长辈的角度该掏这笔钱。
他不成想里面居然涉及到搞盒饭项目的弯弯绕绕。
只是……
刘洋晗是理解了父亲的想法。
但他依然认为架空陆见川并单飞的行为欠妥。
稍加思考后,刘洋晗壮着胆子掏裤兜,将一盒未开封的玉溪塞进父亲手里,“刚买的,我不会抽烟。等见了包工头,你替我递烟吧,你的红塔山拿不出手。”
瞧着手中的烟盒,刘建国忽然觉得,自己的儿子渐渐长大了。
“你都知道备着烟了?能懂递烟却不懂做生意,白瞎三千块钱给别人做嫁衣,幼稚死。”刘建国先夸一句,紧接着故意板脸膈应道。
刘洋晗无奈地皱眉。
不想跟父亲吵,刘洋晗思考了几秒后,表态:“你不了解陆见川,他是很深的人,是我遇到过的同学里最牛逼的。”
“他帮我的另一位舍友当上班长。”
“而且才一个月,他几乎追到我们学校的学姐校花,绯闻在校内表白墙闹得沸沸扬扬。”
“不光有这两件事,陆见川写歌卖歌赚了几万块,几万啊!”
“现在他要做盒饭生意,情愿带着我一起,我已经够幸运的。”
“爹,你要是真在乎三千块,大不了我攒钱还你,行吧?”
刘洋晗蹲到父亲身边,有模有样地模仿,掏根红塔山猛嘬点燃。
“咳咳…呕!”
初次抽烟过肺的呛感令他头昏。
刘建国不禁被儿子的幼稚话给气笑。
在乎三千块钱?
是没错,挣钱很不容易,但刘建国还没到为了三千块和儿子计较的程度。再说了,不管挣多少钱、攒多少钱,刘建国都是为了给刘洋晗积攒财富。
刘建国岂会荒唐到让儿子攒钱还老子的程度?
不过,刘建国仍旧认为儿子幼稚,居然会把刚认识不到两个月的大学舍友看得那么重要。
“都是大学生,就算再牛逼也只是刚成年的小娃娃。你爹我还是那句话,尽快把盒饭生意捏自己手里。”刘建国的语气再缓和许多,“这次的三千块就算了,权当咱爷俩让你舍友捡个大便宜吧。”
“如果实在不情愿单干,你就等那小子赚够本,再找机会将他给架空。”
“大学舍友就四年的关系,赚钱才是一辈子的事。”
“兴许爹说得不对,但都不重要,你早晚会明白的。”
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导,刘建国铆足劲站起,摆摆手让刘洋晗跟自己提前去大鸭梨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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