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传宛若一个巨人一般,居高临下审视着李又仙脆弱而狭小的梦境。

在他的注视之下,有路人询问道李又仙,“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男人在这里插标卖首?”

李又仙梦呓一般自语道,“我叫李又仙……”

“我乃镜云府人士,我父亲是镜云府司农知事,前些时日押送粮草送往京城,却不料遇到山贼……”

“我父亲侥幸逃回,却因丢失了粮草被关入州府大牢。”

“想要父亲出来需要一百五十两……”

“家里全部家产变卖,也只卖了五十两……”

李又仙说到了伤心处,低下头独自叹息。

“这是个大孝子啊!”路人夸赞道。

还有路人好心询问道,“我这里倒是有些闲钱,不知道你要把自己卖多少钱呢?”

李又仙抬起头,澄澈地眼睛看向了那位路人,他说道,“纹银一百两。”

“嘶!?”

围观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贵!太贵了!买不起……买不起……”路人摇摇头说道,“虽然你模样不错,还有股子书卷气,可你又不是女流之辈,买回家去连下蛋都做不到,谁会买你呢?”

还有的路人听到了这人的话,他与李又仙说道,“我倒是可以愿意为你引荐一位买主,你愿在此等待么?”

李又仙当即感谢道,“当然愿意!劳请您了。”

陈传目睹这位路人离开了城里热闹的主道,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幢气派的建筑前。

他高声喊道,“我找燕老倌儿!”

燕老倌才一出来,这人就急吼吼地说道,“我今儿遇到了个颜色上好,气质颇佳的少年,他正在镜云大街插标卖首,你且与我去看上一看。”

“别急,别急,这年头卖自己的人多了去了。”燕老倌安慰道来找他的人。

燕老倌随后又问道,“那人自卖多少钱?我也好准备好钱两。”

来人说道,“他要纹银百两,他自言是司农知事之子,凑钱想要把父亲从大牢里赎出来。”

燕老倌若有所思的问道,“他姓李?”

来人回复道,“姓李!名叫李又仙!”

燕老倌当即做下了决定,“我这就去取钱袋,等我片刻,你我同去。”

一身横肉的燕老倌腰上挂着钱袋与来人一同到了镜云大街。

只见那街道之上,正有差役过来轰散聚拢起来的人群。

燕老倌看见了李又仙,他霎时间眼前一亮。

这少年人颜色甚好,气质也上佳。

最关键的是,燕老倌很确定他父亲再也翻不了身了!

燕老倌自言自语道,“好苗子啊!好苗子!”

他抬手就是掷出了几枚铜板,恰好落在了想要赶走李又仙的差役身上。

他脸上挂着服务行业特有的谄笑说道,“几位差爷不要赶他,我这就把他买了,带他走!”

李又仙看着燕老倌说道,“我可要一百两纹银。”

燕老倌摘下腰间的钱袋,他说道,“不就是一百两银子,这里面就是。”

李又仙数清楚银两数量确认没错之后,他便说道,“我李又仙,以后便与您为奴了。”

燕老倌说道,“不着急,小李子你筹集银两不是要救你父亲,我恰好也认识一些人,可陪你同去。”

李又仙闻言千般感激。

他把父亲从大牢中接出来之后,他感激涕零中亲手写下来卖身契,并且按了手印写下了名字。

他本意自今天开始,就该做牛做马了。

可是燕老倌收好了卖身契,却只把他安排在南苑之中,每天让他多吃些肉食,好好养足精神,除此之外也没有要求他做什么。

李又仙心中感慨,“燕老倌儿真是个好人呐!”

他在这南苑之中,除了无人聊天略有些寂寞之外,竟比他曾经自由的时候还过得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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