嵊蓝玩着胸前的长链,苦笑:“我怀疑吃掉的是假粮食——怎么吃了跟没吃一样?”

肌肉男也怀疑地打量打量嵊蓝,几百年没长个头,还是那个小芽芽,说他是刚结成的芽骨朵也说得过。

又是一个谜团,肌肉男耸耸肩,“幸好这个叶络你咬不动,不然要么就是我疯了,要么是我瞎了。你知道你们使用的笔、纸、墨和乐器哪儿来的吗?有许多人在默默付出制造这些东西送给你们使用。”如果不是因为无聊的话。

他抚摸着能覆盖十几个教室那么大的叶络,“你看这边缘的小细绒毛多软,可以当毛笔尖。”他敲着大大小小的管子,“是箫笛瑟琴琵琶的好材料啊。如果圣树脱下树皮,就能制衣。”

嵊蓝用力,将最细小的一根小树枝拗断。老师一把将嵊蓝推开,心痛地看着那个断点,“别捣乱,要请老师傅看看如何规划,最大程度地做多点乐器。”

嵊蓝问:“为什么不制作成武器?”

老师头都不抬,“金击子是金属,你拿这木头去碰铜铁?怎么想的呀?不用武器,说不定还能活,用了武器可能死得更快。”

就是胆子小,不敢得罪金击子,唯恐冒犯人家呗。

老师道:“我去找个空隙或者陡坡,把这个扔下去。”然后顶着啃得干干净净的叶络消失在木叶深处。

嵊蓝问:“老师,要不要我等等你,回来后我们一起走?”

肌肉男想了想,摇头道:“没人跟你说过,和别人交往要小心?”

小心啥?

边说话边爬山不好吗?两个人一起也不会寂寞,为什么要跑?好像我要吃人似的。……哦,天啊!他不会是防备着我吃掉他吧?一想到拆掉那个男人四肢、低头大啃特啃……嵊蓝感觉要呕吐。好恶心。

书法老师跑得像只兔子。

其实,果子不接近果子,是这个世界的基本安全守则,倒不是那位书法先生故意防备着嵊蓝。以嵊蓝的“功夫”——如果爬山也算功夫的话——大概肌肉男一根手指也点翻了他,到时候谁吃谁还不一定。

嵊蓝在心里把二人实力对比估量计算了一下,便扔到脑后。这个世界的人奇奇怪怪,大概是木头成精使然,脑子都不大好使,社交恐惧症。

怪不得所有的老师同学就没人做自我介绍的,连名字都要保密?这个鬼地方简直是……或许只有尼采、萨特或者老子才会喜欢。

他将空荡荡的烧卖背包甩到背后,向高处走去,都到这个时候了,三百年过去了,不坚持到底是不行的了。虽然好处已经得了,但投入的沉没成本——时间和精力——也大,回不了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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