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黄文生也只能默默忍了下来,但忍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少了一大笔货款,黄文生的资金链自然是出现了断裂,如此一来他连给工人的工资也支付不起了。
原本三十多个工人,现在只剩下这几个人在干活。
而这几人也是天天盯着他,只要一见他有钱,立刻前去索要。
同时,为他提供麻线和麻丝的人,也天天找他要钱,同时还经常劝他投了吴祥。
虽说并无证据,但黄文生却知道,肯定是吴祥从中搞鬼,他想要把自己彻底挤垮。
想当年,黄家布铺在魏县呼风唤雨的时候,吴家才刚刚起步,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到了黄文生这代,吴家已然彻底崛起,而黄家在吴家的威压下,也只能苟延残喘,若非凭借着先辈们积攒下来的一些底蕴,黄家早就如同其他织布坊一样,清盘倒灶了。
若是平时,吴祥也懒得理会黄文生,甚至平日里还会串门来嘲讽上几句,找点乐子玩玩。
而刘凌的突然出现,则让吴祥有了些许危机感。
距离土匪出手还有段时日,无论如何,在这段时间内他都要稳住局势,绝不能再让刘凌捣乱了。
所以,他便想着彻底将黄文生等一些织布坊兼并,然后再聚集起所有的力量来压制刘凌。
其他的织布坊,在他的淫威之下,都已经低头,唯有黄文生还在这里硬撑着。
可此时的黄文生也有些撑不住了,两个中年妇女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他想要让对方闭嘴,但自己毕竟欠着人家的钱,底气实在不足,于是也只能憋着一肚子气不说话。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确是陡然响起。
“不就是几百文钱嘛,我给就是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了过来。
只见,一个身穿长衫的青年,从怀中掏出了数串铜钱,走了过来。
这些铜钱全都是数过的,一串一百枚。
将铜钱放到桌上,刘凌又道:“黄掌柜的,有了钱还不给人结算!”
还不等黄文生说话,那两个妇人便伸手要拿,同时原本在纺纱织布的几个工人,也忙过来争抢。
然而,此时的黄文生却保持着极度的冷静,他一拍桌子大声道:“慢着!”
终究是当了几十年掌柜的,黄文生这点威严还是有的,他一声大喝间,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随后,他看向刘凌道:“刘掌柜的,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债务往来吧,这钱……是何意?”
刘凌从他这买了布匹之后,很久便没了动静,于是,黄文生自然会托人打听他的来路。
当知道刘凌只是刘家村的一个农户,并且在买了自己的布匹之后,也弄了一个织布坊,还如火如荼的干了起来。
黄文生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耍了一般。
而现在在这危急时刻,刘凌又突然出现想要帮自己解决眼前的危机,其目的实在是难以捉摸。
黄文生活了这么多年,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他知道越是在危机时刻向你伸出援手的人,就越有可能是真的想要至你于死地的人。
而这些经验,都是他用血的代价换来的。
另一边,刘凌面对黄文生的质问,却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我来是给黄掌柜的下订单的!”
“这是定金!”
“什么订单?”黄文生又问,他知道刘凌和田德禄似乎关系不一般,若是他也和吴祥抱着同样的目的,先是下一批订单,然后早找茬挑毛病。
然后再向自己索要赔款,最后再强取豪夺,将自己的织布坊抢了去,那他可没地方哭去。
对吴祥,他若是肯低头当个狗腿子,今后还能混碗饭吃,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却捉摸不透。
若是贸然拿了他的钱,怕是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看着一脸戒备的黄文生,刘凌也懒得再打弯弯绕了,他又从怀中掏出了几一小块碎银子,直接递给了那些工人以及两个妇人道:“黄掌柜欠你们的钱,我替他还了,拿了钱赶紧走!”
看到银子,这几个人喜形于色,赶忙将银子分抢一通,然后立刻走人。
看到这一幕,黄文生的戒备稍稍有些放松。
他沉声道:“刘掌柜的织布坊,如今已经开起来了,我听说,整个刘家村的人,都在为你纺纱织布,你现在每天都能织出来七八匹布。”
“如今,你还要来我这定做布匹吗?”
眼见黄文生还在为之前的事情介怀,刘凌展颜一笑说道:“我并非来定布的,而是来定人的!”
“定人?”黄文生眉头一挑,然后看了看自己道:“难不成是来下聘礼的?”
“刘掌柜的有了四个娇妻还不满足,想要再娶一个?嘿嘿,只可惜我黄文生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嫁给你!”
若是在现代刘凌听到这话,十有八九会回怼上一句,男的也行啊,老子不嫌。
但在古代还是算了吧,若是真说出来,怕是没人会当这是开玩笑,而是会认为刘凌又断袖之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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