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得四,三三得九,五五二十五,这里的数是不是错了?”贾瓒疑惑问,这是他之前就发现有问题的地方,就这一行数据出错,少说,也少了三四十两银子。
“这……这账本上怎地会有错呢?”孙四同心头打鼓,不得不将账本拉过来看,账本上的确被他做了不少手脚,可非一般人能看出来啊。
贾瓒按住了账本,孙四同欲用力,他抬眼朝孙四同看去,一双清秀的眸子里闪着凌厉,不像是少年的目光,孙四同心头一晃,松了手。
贾瓒将账本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整个过程,三人已是如坐针毡,到了这一刻,再无人敢小瞧贾瓒了。
整个过程,贾瓒就如同一个老辣的猎人,将他们这三个猎物一步一步地诱进了笼中,再想逃跑,哪里还有路?
眼下,只盼着,贾瓒不会算账。
算盘放在桌上,贾瓒的确也没有动。
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贾瓒将账本往孙四同跟前一扔,似笑非笑地道,“孙掌柜,且不论这其中进出米价的异常,单说这账面上的数据,就几处错漏,合在一块儿,和这总数差了一百二十三两五钱四分银子。这……怎么说?“
“怎,怎会呢?”孙四同做垂死挣扎。
贾瓒指着几处数据,一一道来,数十个数据在他的口中,加减乘除,随意置换,孙四同先是听着,完全跟不上,不得已,拿其算盘开始啪啪啪地算起来。
孙四同是账房出身,三十多年练就的功夫了,却比不过贾瓒上下嘴皮子一碰,数就出来了,与他算的竟是纤毫不差。
当贾瓒说的一百二十三两五钱四分银子的数在算盘上被摆出来的时候,屋子里响起了阵阵倒抽凉气的声音,孙四同两眼惊骇地看了贾瓒一会儿,忙起身,在他跟前跪下,伏地泣道,“东家,我竟被铺子里的账房给哄骗了!”
钱大贵与卢孟望对视一眼,卢孟望没有接话的意思,而是垂下了头。
没办法,钱大贵只好自己上阵,起身拱手,帮孙四同求情,“东家,孙掌柜也是成日打雁,哪里承望会有被雁啄眼的一天!说起来,这账房也是原先老东家在的时候聘请的,想来是上了年纪,老迈昏聩,才出了这样的纰漏,还望东家看在都是老人的份上高抬贵手!”
贾瓒虽年纪不大,但三人没有忘记,他要搬进荣国府去住,将来在荣国府进出,这就不容三人小觑。
钱大贵说完,朝孙四同道,“虽说是老人了,要顾老东家的情面,可竟出了这样大的乱子,你也是心太软了!”
孙四同痛哭流涕,“只说老东家留下的人,平日里也没亏待,谁承望他没良心还会做出这般事来!”
贾瓒也不理会二人演戏,手里翻着其余的账本,半晌,合上后,抬起眼道,“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若说要查,总是能查出来的!这些账目上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看来,三家铺子的账房都有通病,你们是掌柜,我也不管是账房问题,还是有别的问题,帐要合上,账物银都要对上,你们说呢?”
“这……”钱大贵犹豫着,若说帐物银都要对上,这三年来,他们吃进去的难道都要吐出来不成?
贾武这会子在门口出现了,安伯朝他使了个眼色,他忙进来,“大爷,琏二爷把县太爷请来了,请大爷这会子就过去!”
一听县太爷被请来了,以为是为了这档子事,钱大贵和卢孟望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三人磕头如捣葱,“东家,何至于还惊动官府,这账目还有银钱,容我们再细细地核对一番,总有弄清楚的!”
贾武和安伯有些傻眼,贾瓒不动声色,任三人痛哭流涕,他一般沉默不语。
见此,卢孟望道,“不瞒东家,老东家去后,我们在账目上是有些不上心,若东家是别的人,说不得就蒙混过关了,今日既是知道东家也精于此道,往后我等不敢不尽心。”
“是啊,就从前的帐目银子,还请东家容我等重新算清,该如何还是如何!”钱大贵也不得不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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