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火光引来了狼群,说话间,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睛由远方慢慢靠近,祝诚甚至能闻见它们嘴里那股血腥的味道。
“诚大哥,怎么办。”路珍珍往他身后躲去,话语间带了些哭腔。
祝诚把火扑灭,一边观察狼群的动向,一边慢慢往后挪。
突然,狼群自动分开一条缝,让队末尾的狼走到前面。
那狼一看就是狼群中最大的,体格健壮,獠牙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
还不等祝诚反应,它猛地扑了上来。
千军一发之际,路珍珍上前一步,将祝诚护在身后,却被他一把推开。
巨狼在扑来的瞬间便将祝诚推倒,摁在身下。
祝诚抬手掐住巨狼的脖子,但这狼不像寻常动物,它力气极大,祝诚咬牙坚持,才勉强抵住狼的攻击。
一人一狼耗了一段时间,祝诚感觉自己胳膊发抖,即将脱力。路珍珍不知上哪找了一块石头,结结实实砸向巨狼后脑。
一下又一下。
它的头颅已经见血,却仍纹丝不动,一点没有要退缩的意思。
奇怪的是,狼群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三人,没有其他行动。
路珍珍跌坐在地上,祝诚也渐渐脱力,汗水顺着额头滑进眼睛,他的双眼一片模糊。
终于,他力气耗尽,决定不再挣扎,双手松开,闭上眼睛,等待最终判决。
没想到啊,废了这么大功夫,最终什么都没做成,还是要死。
他不甘心。
只身一人穿到这乱世,还有很多事没明白,就这样默默无闻的重生、又默默无闻的死于狼口。
他不甘心。
无论如何都不甘心!!
祝诚睁开眼睛,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翻身一滚,反制巨狼,死死掐住它的脖子。
巨狼挣扎,一口咬在他左胳膊上。
伤口顿时涌出血液,因为太深,甚至隐隐约约能看见骨头。
祝诚眼睛猩红,手上下了死劲,直到身下的狼不再挣扎。
他松了些力,狼似乎服了,耳朵像后拢,漏出肚皮,呜嘤嘤叫着。
果然,他松开手站起身,狼也没再攻击,低着头十分温顺。
“诚大哥,这是禁山上下来的。”路珍珍在此时道,“雪狼。”
“雪狼?”
“是的。小的时候我见过官文,说是雪狼下山,杀了好多士兵,让我们首城居民不要在晚上出门,还配了一幅画,画上的狼就是这样。”
路珍珍解释。
停了片刻,她又道:“雪狼是杀不死的,但是可以制服,制服狼王,整个狼群都听你指挥。这只想必就是了。”
看着身下漏肚皮的狼,祝诚又想到了它刚刚凶悍的样子,如果是狼王倒也合理。
“狼王很难制服的。”路珍珍也起身,笑道,“诚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祝诚没吭声,心里却在想别的。
雪狼下禁山,会不会跟自己的一把火有关系?
那要是其他更可怕的动物也下山,自己岂不是害了大家?
“珍珍,你知道禁山上还有什么动物吗?”
路珍珍想了想,摆着指头数起来:“有雪狼、白猿,还有十指黑熊、大虫……嗯……对,还有人面狮子,剩下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还有剩下的?”我滴个乖乖。
光这几种听着就够吓人了,竟然还有其他的。
水猴子和这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祝诚原本还挺有信心的,可这一闹,他突然又觉得自己性命堪忧。
天边露出鱼肚白,狼王也从地上起身,示意自己要离开了。
祝诚点头,可惜自己身上一点东西都没有,不然还能给它个肉饼带着。
二人也收拾东西继续往前。
没一会,一张写着“渠城”的巨大牌匾出现在眼前。
原本以为有君主在的城市能好些,谁知竟然连昨天的小镇都不如。
地上坐满了逃难的百姓,女人抱着孩子沿路乞讨;老人靠在墙上,满身灰泥混着血液;男人跪下给偶尔路过、穿着华服的贵族磕头。
但显然,没有一个肯伸出援手。
“大人!”
女人满脸泪水,眼中全是绝望:“求您怜悯,小儿高烧不退,求您赏一枚铜板去看郎中,求您……求您。”
边说,边不要命般使劲磕头,额头上已经血肉迷糊,她却仍不肯停下。
“去去去。”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上前赶人,“离老爷远点,你这小孩怕是得什么瘟疫了吧?到时候传染给老爷,别说铜板,就算十枚金币都不够赔!”
说罢,上前给了女人一脚:“还不快滚!”
见女人没有动静,小厮抬腿刚想踹,却觉一股猛劲袭来,腿部犹如被千斤钳死死钳住,巨痛传出,接着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小厮飞到墙边的泔水桶上,接着一屁股将桶坐碎,满身沾满恶臭的泔水,晕了过去。
街上众人前来围观,始作俑者却在旁弯腰,将地上的女人扶起,又摸了摸她怀中小儿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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